幾天過去了,杜嘉柔很是享受這種平靜,每日在自己的房中醒來,聞著熟悉的熏香味道,這樣的日子實在是太怡然自在,極易讓人放松警惕。
今日,便是馮鈺程的生辰宴了,她如前世那般,準備好了他的生辰禮物,只是充斥著的不再是滿腔的單純和愛戀,而是仇恨和算計。
她洗漱后,便換上了錦繡坊送來的衣裙,碧落色的云錦內襯,顏色更為清淡的香云紗的外衣,領緣繡著栩栩如生的山茶花,更襯她雪白肌膚,沉魚落雁的容貌。
一切都準備好后,她便吩咐小廝將送給馮鈺程的生辰禮帶好,去了飯廳。
到了飯廳,和杜敬澄宋沅寧用完早膳后,三人坐上了馮府的馬車,馬車晃晃悠悠,沒多久就到了馮府。
她是最后一個下馬車的,抬頭看向馮府的牌匾,還是如此熟悉的恢宏氣派,只可惜,里面住的,都非人而已,她將目光收回,跟著父親母親進了馮府。
馮鈺程因著精心的養護,雖然還不能像以往一般行走自如,但總算是不用拄拐了,只是還是不能站立太久,否則對腿不好。
今日一早他就在馮府迎客處等著杜嘉柔,下人們勸他先去會客廳等著即可,他拒絕了,堅持站著等她來。
迎了一撥又一撥客人,他的腿開始有了些隱隱的痛感,但這些都不重要,他要她,進了馮府的第一眼,便能看到他。
終于他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等到人慢慢走進,他終于盼到了她的到來,之前所有的等待皆化為了一池春水,只為迎接他的桃花。
“阿程,生辰快樂,愿你且喜且樂,且以永日。
”她將準備好的賀禮遞給眼里充滿笑意的馮鈺程,開口祝福道。
“謝謝柔兒,你來我就已經很高興了。
”他接過禮物,深情脈脈地看著眼前的人。
后面的賓客還在接踵而至,他們眼神交流了片刻,便就此分開了,她和杜敬澄宋沅寧說自己想先去花園,這里人太多,她有些胸悶,他們便叮囑了她幾句,而后去往會客廳。
她沿著熟悉的小路,非常順暢地到達了馮府的后花園,比前世要快許多,因此該到的人都還沒到,好戲還要等一會兒才能上演。
坐在花園的水池旁,她看著金魚在池子里游來游去,卻始終游不出這方天地,這并非它們愚鈍,而是一開始就入了圈套,而后自然終生都被套牢,成了池中之物。
“杜嘉柔?”一個聲音突兀地打破了寧靜,她嘴角一彎,轉身看向聲音的來處。
所見之處站著的,正是鄭意禾,此時她臉上帶著嘲諷之意,看著坐在水池邊上的杜嘉柔,沒好氣地問道。
目光一轉,往她身后看去,還站著個事不關己的鄭時安,也就是鄭意禾的哥哥,他沒什么本事,靠家族蔭庇,勉強得了太樂令的閑職。
巧就巧在,當今圣上,較之前的那幾位,更為貪圖享樂,甚至可以說是奢靡至極,因此他這個官職反而得了個便宜,油水甚是豐厚。
想著這些,杜嘉柔瞥了鄭意禾一眼,而后把她當作空氣,又看向池水中游來游去的魚兒,仿佛站著的人,還不如魚更讓她感興趣。
只是她心里明白,鄭意禾看她這樣,心里才是更生氣,居然敢把她當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