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走過這條道,她手中的珍珠便沒入了燭盞。
素白色煙如絲線一般,輕盈地纏繞在他的脖頸處,隨后愈發得緊,如蛇吞噬獵物。
這種香名為夢魘香,與當時控制蘭靜的香,有異曲同工之妙,但是她在里面多加了一味,所以會如絲線一般緊緊纏繞著他的脖子。
他控制單慕時,倒是想得周全。
如今換了她是獵人,也得深思熟慮。
這時,他眼里流露出來的兇狠,立刻收了回去,剩下的便只是癡呆模樣,以及澄澈的眼睛。
而他的雙手則自然垂落,靠在髀側。
慕岑山摸著手中的梨花片,見那方管事坐定下來,勸道,“方管事,趙莊主犯下彌天大錯,你若是及時悔悟,改過自新,必然能夠戴罪立功,從輕處置。
”那方管事瞇了迷眼,眼皮下耷,眼底藏鋒。
“我勸二位公子少費些口舌,挑破離間的伎倆你們已經使過一次,這次也不會奏效。
”賀祁越一看慕岑山的眼色便覺不對勁。
一個對視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先是擺了擺,又把口中的布條吐了出去,不過這次好像沒吐對。
帶著些臭味唾沫的布條,恰恰落在那方管事的頭上。
賀祁越臉色極為難看,他本想吸引他的注意,好讓慕岑山得以早點逃脫。
但也不是這樣吸引注意的呀。
那方管事的臉色比他還要難看,“我也勸二位別白費力氣,自然也可少吃些苦頭。
”誰知這方管事沒有如賀祁越所想的那樣,跳起來甩他一鞭子,而是死死盯著慕岑山。
還真是沉得住氣。
“喂老頭兒,我就不明白了,我那些小寶貝可都是厲害的玩意兒,怎么到這里來都焉了吧唧的。
”他像蟲子一樣不斷地蛄蛹,見他不搭理自己,繼續問,“能不能讓我死個明白。
”那老頭兒還是紋絲不動。
賀祁越突然萌生個邪念,臭老頭兒還不興搭理我,看我怎么治你!只見他鼓著腮幫子,不斷地往方管事的方向晃動,像是蕩秋千一樣地來回晃蕩,瞅準時機,便朝著他臉上吐口水。
他那積攢許久的唾沫整口結結實實地吐在他的臉上。
那方管事臉色唰的一下就變了,他利落地擦了一下臉,撿起手邊的鞭子便朝著賀祁越揮過去。
“我看你就是找抽!”頓時,空曠的山谷中痛呼聲連綿不絕。
繩索搓得很厚實,如果不是她給的梨花片,一支袖箭興許真不能割破繩索。
感覺到一股風的流動,慕岑山看準時機,一用力,那繩索便瞬間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