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緩緩合上,離開頂層辦公室,老太太卸下了強撐的最后一絲鎮定。
她背靠著冰涼的廂壁,拄著酸枝木手杖,手被氣得發顫。
方才在厲鄞川面前的清凜威儀褪去,只剩下鋪天蓋地的心疼與憤懣,像潮水般漫過心口。
“薇薇……我的傻薇薇……”
她閉了閉眼,喉間涌上一股腥甜。
那孩子當年紅著眼跟她吵,說厲鄞川是真心待她,說她不懂什么是愛,為了這個男人,竟能賭上十年光陰,連家都不要了。
可方才那一幕,哪有半分真心相待的模樣?那姓溫的女人她讓沈伯調查了。
明明有聯姻對象還來招惹她孫女,如今出了事,自己全身而退剩她的薇薇一個人承擔!
那女人親昵地蹭著他的手臂,他眼底的縱容幾乎要溢出來,而他的薇薇呢?
這些年一個人受了多少苦,他怕是連問都沒問過。
電梯“叮”地,抵達一樓。
門剛開一條縫,陸老太太踉蹌著扶住門框,鬢角的銀發微微晃動。
沈伯早已候在大堂,見她臉色煞白,連忙上前:“老太太,您怎么了?”
“沒事。”她擺擺手,聲音發虛,卻仍挺著脊背。“回去。”
地下車庫的光線昏暗,空氣里彌漫著汽車尾氣的味道。
剛走出電梯,一道嬌俏的身影便攔在了面前。
溫凝初穿著淺粉色的連衣裙,手里拎著個精致的手包,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驚訝:
“陸奶奶?好巧啊。”
老太太瞇著眼,目光銳利如刀。
這姑娘眼里的得意藏不住。
哪是什么巧合。
分明是守在這里等她。
“我剛在樓上看到您好像不太舒服”溫凝初上前一步,語氣親昵地虛偽。
“附近有家咖啡廳挺安靜的,不如我陪您坐會兒?”
沈伯想攔,卻被老太太用眼神制止了。
她倒要看看,這姑娘想唱哪出。
老太太對沈伯說:“你去車上等我。”
沈伯不放心,欲言又止。
咖啡廳里燈光柔和,溫凝初點了杯最貴的藍山,推到老太太面前,自己則要了杯卡布奇諾用小勺慢悠悠地攪著奶泡。
沉默片刻,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從手袋里抽出一張燙金請帖,輕輕放在桌上。
“對了陸奶奶,有件喜事想告訴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