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感嘆:“方小姐是真的愛您啊,硬生生從萬佛寺下面,一步一跪,三千多個臺階,就這么跪上去了,求您康復(fù),穆總把她接回來的時候”保姆想到那個場景,膝蓋上鮮血淋漓,雪白的紗布已經(jīng)染成了詭異的紅色,保姆戰(zhàn)栗了一下,回答:“膝蓋已經(jīng)彎不下來了,后來醫(yī)生包扎好,上了藥,又在床上休養(yǎng)了一天多,才能下地走路?!?/p>
保姆在醫(yī)院照顧方卿眠遛彎回到醫(yī)院,已經(jīng)將近傍晚,落日的余暉覆蓋在陸滿舟的身上,他背影挺拔,方卿眠一時看愣了神,陸滿舟回頭,手中握著一個小小的平安福,是她給他求的那個。
方卿眠扭扭捏捏地靠近,問:“你在哪找到的這個?”
陸滿舟揮了揮手:“枕頭下面,你塞的?”
方卿眠想起來,那天她回來后醫(yī)生著急給她包扎,東西她隨手塞到了陸滿舟的枕頭底下。
陸滿舟忽然靠近,打橫將她抱起,放在床上,慢慢地卷起她的褲腳至膝蓋往上。這兩天因為傷口的原因,為了避免摩擦帶來的二次傷害,她穿的都是寬松的闊腿褲,所以陸滿舟很輕易卷了起來。
方卿眠的傷疤還沒有愈合,血紅色的,一條一條,他皺眉盯著,方卿眠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扭捏著想要將褲腿挽下來,被他不動聲色地擋住。
“怎么這么傻,還自己巴巴地去跪?”
“你醒來了,就不算傻。說明還是有用的?!狈角涿甙祼溃骸罢l跟你說的,我都囑咐他們不要亂說了。怪難為情的?!?/p>
“你想當(dāng)雷鋒?做好事不留名?”陸滿舟挑眉,望著他。
“不算做好事,我又不是給別人求的,是給自己的心上人求的?!彼熳∷牟弊?,撒嬌似的蹭了蹭他“總不見得,你這還要怪我吧。”
陸滿舟冷哼一聲,問她,藥呢?
方卿眠指了指柜子:“在最下面那層?!?/p>
“還藏著?”
方卿眠不好意思的“嗯”了一聲,她是怕陸滿舟發(fā)現(xiàn),怕他知道,像是自己急于邀功似的。
陸滿舟打開臺燈,擠了一點白色的藥膏在指腹,淡淡的茉莉花香味沁了出來,他輕輕的抹在方卿眠的傷口上,柔柔的,尖著嘴兒吹了吹,問她,疼不疼。
方卿眠回答:“不疼了,其實可以正常走路了,就是普通的皮外傷,只要不彎曲膝蓋,蹦跳,就沒什么大事?!?/p>
“那天,你從山腳一步一步地跪上去,那個時候,疼嗎?”
方卿眠仔細回憶,那段記憶沒有模糊淡忘,只是那時的感覺,她一點也想不起來,她想不起來是疼還是不疼,想不起來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的跪上去,只能記得,那天她唯一的想法,就是求菩薩顯靈,讓陸滿舟醒來,求他平安,健康。
“我不記得疼不疼了?!狈角涿哒f“我只記得,那個時候,我想讓你活下去,無病無災(zāi),不要再為我涉險了。”
陸滿舟蹭著她的額頭,笑著說:“我們兩都會平安的,都會的。”
會宛市的機票定在了四月初,在這已經(jīng)耽擱了太久,陸滿舟還有一堆工作,不能耽擱,回去前,兩人去了萬佛寺還愿,本來想著走上去,但是因為爬樓梯會傷到膝蓋,最終還是開車上去了。
萬佛寺的主持認得方卿眠,近一個月來香客無數(shù),但是唯一的道德瘋子,只有方卿眠。方卿眠捐了兩千的香火錢,陸滿舟捐了兩萬。
主持雙手合十,笑:“菩薩還是顯靈了,施主許的愿望,好像成真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