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鐵完全不想搭理顧紅霞,兩家人沒什么關系了,而且人家心里已經脫離了本村戶口,連鄉親都算不上。
“媽,你收他家東西了?”
宋鐵臉色如常,手撕開一條兔子腿,放進嘴里就嚼了起來,那七彩的油花,在煤油燈的燈光照射下,散發著燦爛的光輝。
“沒有啊。”付秋蘭搖搖頭。
“我中午給你們掛在門口,下午就不見了,不是你們拿的誰拿的,想賴賬,要不要臉?”
顧紅霞叉著腰,一身肥膘橫在門口,一臉收不到份子不罷休的模樣。
“誰看得上你家那燉土豆蘿卜,這又不缺肉吃。”
馬大娘渾黃的眼珠,忍不住往上翻了翻。
“要是沒錢,就用魚或者肉抵唄?”顧紅霞目不轉睛地盯著在屋檐底下晃動的兔干,那東西要是蒸熟了撕碎,夾在白面饅頭里得多好吃。
自家男人也姓送,咋就弄不來二兩肉呢?
一想到兒子進了廠子,脫離了農村戶口吃上商品糧,胸中的那股子郁悶也煙消云散了。
但是一看這宋鐵家里吃肉,她也不甘心。
“這潑娘們干啥的?“肖九萬嬉笑著上下掃視顧紅霞,“挺胖啊,在家吃挺好吧。”
“好啥呀,家里男人沒本事,天天咸菜窩窩頭,上次擺個上崗席,土豆白菜冬瓜蘿卜,還收人不少份子錢,咱宋鐵殺老虎擺席,不僅不收錢還送肉。”
馬大娘輕蔑地揶揄,讓顧紅霞的血氣直沖腦門。
“你家男人有本事,還不是讓你這喪門星克死了,瞎眼婆娘還好意思來吃干飯,要不要臉。”
馬大娘一聽,想起來自家男人的事兒,手里的碗筷放下了,喉嚨堵得慌。
宋鐵的臉色,也跟著陰了下來。
“怎么還讓乞丐上桌?這山野土包子,圈子也就這樣了,咱家青山就不一樣了,現在是城里人了,以后想見都見不著咯。”
張八條的嘴角抽了抽,這婆娘是欠揍么?
他轉過頭,發現這正是上次在警局見到過的宋青山的媽。
“確實以后估計都見不著你家兒子咯。”肖久萬也認出來了胖女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