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眾人起了個大早,宋鐵去馬廄牽馬,張八條捯飭著上山的工具,他也不知道要帶啥,只是宋鐵說啥他就找啥。
第一次要靠自己的雙手堂堂正正謀生,還是有點小興奮的,忍不住哼出歌來。
肖久萬則是在雞圈里喂雞,還順手趕走了一只老狐貍。
他數了數雞窩里的榛雞,沒見少啊,這狐貍吃素的?
付秋蘭則是熱了許多饅頭蒸好兔子干一起裝布包里,把半鍋魚湯裝進暖水瓶,放在了張八條旁邊:“八條,這些是你們上山的口糧,等下記得拿,路途不近,別餓著。”
“好嘞伯母。”張八條心里暖暖的,第一次有人關心給自己出門備糧,這些也是托宋鐵的福了。
滴答滴答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宋鐵駕著馬車停在的院子門口。
“走咯!上山!”宋鐵一聲呼喊,麻將兄弟興奮地裝貨,把糧食帶上,此時卻聽見汽車馬達的聲音越來越大,一輛吉普朝這邊快速駛來。
“宋鐵!宋鐵!等等!”一個胖乎乎的男人從副駕駛車窗伸出腦袋,呼喊著。
宋鐵皺著眉頭擠著眼睛,努力看清來人。
“高主任!啥事兒啊?!”
吉普車橫在宋鐵跟前,一個剎車,錢廠長從駕駛座下來,嘴里叼著根煙。
“宋鐵,上山是不?”錢廠長興奮地湊過來,這時候宋鐵才發現他背上背了根獵槍。
“對,上山,錢廠長也要上去?”雖然手里有三八大蓋,但是這小手槍要是面對野豬之類皮糙肉厚的野獸,還是獵槍好使。
“對對對,廠子那邊現在要停一停,上山散散心,我當年在隊里,可是神槍手!宋鐵,你可不能撇下我自己找樂子。“錢廠長爽朗地拍著宋鐵的肩膀。
“那錢廠長可得委屈坐馬車了,你這鐵皮驢上山,要是里頭的汽油凍硬了九個個大累贅。”
“多大點事兒,這點苦累算不得什么。”
錢廠長之前也在山里駐扎過,那時候還年輕,要是值完班,也會進林子里打點東西,改善改善隊伍的伙食。
自從接過了廠子,就再也沒有縱情山林過了。
之前宋鐵送來兩張豹皮,他骨子里的狩獵本能已經饑渴難耐,聽說宋鐵今天還要上山,大清早就把高主任踹起來,讓他一起上太白山尋尋刺激。
高主任對這些事兒沒興趣,但是廠長發話了,還是得來陪陪,開槍中不中,不重要,重要的是情緒價值得給足。
現在副廠長落馬,這接班人會選誰,也不是很難猜。
“那么,錢廠長上車吧。”
麻將兄弟一看是之前的廠長,自己偷過廠子剩飯,張八條更是抹黑過去偷過東西,瞬間安靜如雞地給錢、高兩人讓開了前排的位置,縮著脖子生怕被認出來。
興許是人多,興許是宋鐵沒舍得給老兔上鞭,眼看已經下午三四點了,馬車才到太白山腳下,冬天入夜比較早,現在太陽已經隱隱約約有些要沉下去的意思了。
“張哥,你說咱不會碰上狼群吧?”肖久萬聲音有些發抖,盯著昏暗的樹林,他總覺得里面有什么東西在動。
“閉上你的烏鴉嘴。”張八條翻了個白眼,早上還興奮得跟個猴子一樣,一到山上就像被閹了的鵪鶉。
“宋鐵,我記得你跟飯館老板說不獵狼,不打狐貍,有什么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