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頂酒店的花園里,草木氣混著泥土的濕,像杯剛沏的秋茶。阮月棠正和徐宏聊得投機,男人的笑聲清朗,點評她設計時眼里的光很真誠,讓她緊繃的肩都松了些。
沒留意到,不遠處香樟后,林嶼的眼神正透過葉縫,冷得像淬了冰。
他本想給她個驚喜,卻撞見這幕——她對著別的男人笑,眼里的輕松是他沒見過的。徐宏?那個靠著幾個設計獎嶄露頭角的新銳?也配站在她身邊?
林嶼拿出手機,指尖輕點,拍下兩人言笑晏晏的畫面。角度刁鉆,看起來距離近得像在私語。他勾了勾唇,笑意沒到眼底,轉身時,步伐依舊優雅得像走t臺。
“月棠?!?/p>
阮月棠回頭,撞進林嶼盛著星光的眼。他穿深灰羊絨大衣,身姿挺拔,接過她手里的資料袋時,指腹不經意擦過她手背,帶來一陣微麻的暖。
“去云頂餐廳?夜景很美?!彼曇羟逶?,像風鈴撞在心上。
剛走出旋轉門,阮月棠頓住了——徐宏正站在門口等車,看見她時笑了笑,目光掃過林嶼,突然僵住,臉上的熱絡瞬間褪成尷尬,匆匆點頭就鉆進出租車,像被什么追著。
“認識?”林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溫得像春風。
“嗯,徐宏,挺有才華的?!比钤绿娜鐚嵳f。
林嶼挑了挑眉,指尖突然抬起,替她攏被風吹亂的衣領,指腹擦過頸側時,帶來一陣癢意,像羽毛掃過。他低頭,琥珀眼里的專注像張網:“月棠,交朋友可以,但有些人看著光鮮,底子未必干凈?!?/p>
語氣是哄,眼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掌控:“離他遠點,好嗎?我怕你受傷?!?/p>
阮月棠被他指尖的暖燙得耳尖發紅,想起徐宏剛才的反常,訥訥點頭:“知道了?!?/p>
林嶼笑了,那笑容在酒店燈光下亮得晃眼,紳士地替她拉開車門。
云頂餐廳在旋轉,城市夜景鋪在腳下,像打翻的星河。林嶼點的菜全是她愛吃的,話題繞著設計和趣聞,絕口不提徐宏。他替她剝蝦時,指尖的弧度溫柔得能溺死人,阮月棠很快沉進這被精心呵護的暖里,把徐宏那點異樣拋到了腦后。
深夜,林嶼的頂層公寓里,落地窗外霓虹如河。他解著領口紐扣,冷白的頸線在光里像道鋒利的刃。
“徐宏,啟明設計?!彼麑χ娫挘曇衾涞孟癖?,“查他所有底細,尤其是見不得光的?!?/p>
“星耀城那個項目,告訴陳董,啟明出局?!?/p>
“他母親不是在療養院?換個‘清凈’點的地方,費用我出?!?/p>
語氣平淡得像在說天氣,每句話卻都往徐宏命門上砸。
掛了電話,林嶼抿了口威士忌,冰塊在杯里撞出脆響。他翻出白天那張照片,指尖在徐宏臉上點了點,唇角勾出殘忍的笑,隨即按下刪除。
像撣掉粒礙眼的塵埃。
手機又響,他接起時,聲音瞬間裹了蜜:“月棠,睡了嗎?就是突然想聽你聲音……”
窗外的霓虹映在他眼里,一半是溫柔寵溺,一半是荊棘暗生。
他的公主,只該看得到他織的光。那些妄圖靠近的人?
呵,早就該碾碎在他的溫柔羅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