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啟越墨瞳微轉,“你不是說朕會算命?那朕自然算得出你的動向,得先過來安撫,再去忙別的?!?/p>
還能為什么?自然是因為這絳雪軒中有他的眼線唄!他才會對她的動向了如指掌。心知肚明的昭嵐看透不說透,只順著他的話音道:
“好吧!皇上有心了,那你去忙吧!我沒事了?!?/p>
她的羽睫都濕透了,說話的氣息尚未平復,明明眼眶通紅,卻還在反手抹著淚,試圖表現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然而趙啟越能看得出來,她只是在故作堅強而已,“真的沒事?”
“我一個人可以的,緩一緩就好了,我可不是嬌滴滴的小姑娘,沒那么脆弱,我很擅長哄自己?!?/p>
盡管她故作堅強,表現得一派無謂,但此時的昭嵐看起來很脆弱,似要碎掉了一般,可她選擇獨自承受,不愿向他撒嬌挽留。
趙啟越腳步微頓,他薄唇輕啟,卻欲言又止,最終什么也沒說,轉身離去。
皇帝走后,盈翠長舒一口氣,她那顆卡在嗓喉處的心終于放了回去,慶幸的她不由給公主豎起了大拇指,
“才剛奴婢真的嚇壞了,以為您真要離開啟國,奴婢還在琢磨著出宮后該如何跟使團交代呢!原是奴婢多慮了,您這是以退為進??!妙哉!”
即便趙啟越已經發了話,昭嵐仍舊不能真正安心,
“我這是在做賭呢!但凡賭輸了,就真得卷鋪蓋走人了。其實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但已經被人逼到這一步,若不破釜沉舟,只怕我真就要被皇上賜給榮郡王了。”
“幸得公主吉人天相,還好皇上來了,及時攔阻,才沒有釀成大禍。不過公主您說得很對,小皇子的那番話太過怪異,八成是有人教他的,卻不知是誰這般容不下您?皇上尚未給位分,她就迫不及待的要趕您走?該不會是惠妃吧?”
在眾人眼中,與她有過節之人便是惠妃。
如若上回昭嵐讓皇上幫忙,沒有完整的抄寫宮規,或許惠妃真的會視她為眼中釘,但昭嵐并沒有那么做,她選擇乖乖抄寫,那么惠妃也就沒必要再將她放在心上。
“慫恿小皇子之舉極為冒險,若非深仇大恨,惠妃又豈會冒那么大的風險?畢竟她位分極高,又有后臺,在她眼里,我對她還沒有那么大的威脅?!?/p>
“不是惠妃,那會是誰呢?奴婢實在想不明白。”
昭嵐認為怡妃的嫌疑最大,但又不能明言,只能等一等,看看趙啟越是真的會探查,還是在敷衍。
此時此刻,同樣不安的還有趙啟澤。
自從扯掉公主的一半面紗之后,趙啟澤便在努力回想,只可惜他思量許久,想到頭都快炸了,仍舊未能回想起任何有用的片段。
他失了記憶,也就無法判定兩個人究竟是否是同一個人。
小祥子倒是認得梁錦湘,但他沒見過公主的真容。此事太過詭異,趙啟澤不能公開詢問梁家人。
思來想去,趙啟澤靈光一閃,當即命小祥子去找一個曾見過梁錦湘的人,繪一幅梁錦湘的畫像,只要與畫像作比,他便能得出結論。
這事兒得悄密的去辦,急不得,小祥子也只能等著哪日出宮之時順道去辦差。
且說趙啟越回寧心殿的路上便在思量著此事的幕后主使者究竟是誰,弘彥的母妃去后,一直由皇后撫養。作為他的養母,皇后嫌疑極大,且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于是趙啟越下令宣召皇后。
彼時皇后正在午歇,說是午歇,其實她并未睡著,只因晌午那會子,她也聽說了弘彥的所作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