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嵐不由納罕,“說什么?”
她不肯說,他便直白的替她道出,“說你心中的委屈,中暑患病,還要為朕準備晚膳,辛苦籌備了那么久,朕卻沒過來,你一定很失望吧?”
“皇上日理萬機,不像我這般得閑,其實我備菜的時候就想過皇上來不了的可能,但我還是得做好準備,皇上若來,我欣然相迎,如若不來,至少我兌現(xiàn)了承諾,無愧于心。兩種情形我都考慮過,也就沒什么可失望的。”
若她哭訴埋怨,憤然質(zhì)問,或許他還會生出一絲不耐,偏偏昭嵐的反應很平淡,沒有任何抱怨,面上也沒有一絲怨怪之態(tài),好似真的不在意,趙啟越反倒生出一絲愧意,
“可朕失約了,沒能兌現(xiàn)對你的承諾。”
昭嵐勉力一笑,“無妨,皇上定是在忙政務(wù),抽不出身來。”
她連理由都幫他想好了,趙啟越本該順著她的話音揭過此事,可猶豫之后,他還是開了口,
“不是忙政事,昨晚朕去了迎禧宮,在怡妃那兒。”
昭嵐已經(jīng)盡可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可一聽到怡妃的名字,那些強壓在心底的委屈忽然上涌,嗆得她眸眼酸澀。
不愿在人前失態(tài)的昭嵐倉惶側(cè)過臉去,“皇上沒必要說出來,我也不會去追究。”
“可朕不想瞞你,難道你希望朕對你撒謊?”
“我不知道,我不在乎,不提這事兒了,揭過去吧!”此時的昭嵐說話已經(jīng)有些語無倫次,她不想多說,因為她怕,怕自己會因為怡妃而失控,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惹趙啟越反感。
她不敢得罪他,便只能哄騙自己。
她面上說著不在乎,但趙啟越分明看到她的下巴在發(fā)顫,聲音也有幾分哽咽。他驀地抬指,攫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轉(zhuǎn)過臉來,面對著她。
她那清秀的鵝蛋臉上早已布滿了淚痕,晶瑩的淚珠還噙在通紅的鹿眼之中,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使得昭嵐所有的不堪都落在他眼底。悲憤的昭嵐擋開他的手,側(cè)臉反手去擦拭,然而淚水太多,她一時間很難擦干凈,
“皇上你不禮貌!為何偏要這般殘忍,就不能給我留一絲尊嚴?”
因為他已經(jīng)從她的神態(tài)中看出端倪,“你明明在乎,為何假裝不在意?為何不說實話?”
實話可不是誰都有資格質(zhì)問的,即便昭嵐長得像瑾妃,卻也不敢太過放肆,
“我應該說什么?說你為何去迎禧宮,不來絳雪軒?去都去了,皇上自然有你的原因,我問這些并不能改變什么,除了鬧得不愉快,毫無意義。”
“問清楚,至少可以解開誤會。什么都不說,藏在心里是自欺欺人,過后想起來,你還是會耿耿于懷。”
昭嵐早已知曉真相,她之所以不追究,只是在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有時候,真相比謊言更殘忍。”
聽到此處,趙啟越已然明了,“其實你知道?”
知不知道,又有什么所謂?昭嵐只覺心累,實不愿再繼續(xù)探討此事,“我只看結(jié)果,不喜歡探究因由。你是皇上,即便失約,也沒人敢責怪你,所以皇上不必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