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同門晚生,秦梔十分熱切地與他們打招呼,可他們卻都對她一副噤若寒蟬的模樣,原本與她關系不錯的師兄弟也都有些生疏。
難道真的被系統給騙了,她其實就是閉關了三年,大家太久沒見所以才會如此不熟絡。
她沒有多想,興沖沖地跑回靈曄居,想要給乖乖徒兒一個驚喜。
可靈曄居的大門緊閉,平日里灑掃的雜役也不知去向,三年前秦梔在院子門口親手栽的花草也盡數枯萎甚至不復存在,她微微蹙眉,不過離開三年,靈曄峰的弟子們就是這樣怠慢她的居所嗎
她聽見院子里有些動靜,猜想是寶貝徒弟在里面練武,于是故作神秘地敲了敲門。
不多時低啞的聲音自門后傳來,三年未見,這小子褪去童真,聲音竟是這般清冽深邃,“誰”
見無人應答,門緩緩張開了一條細小的縫隙,秦梔看見一節骨節分明、形如玉石的手指探了出來,指尖有幾道不易被人察覺的傷口,像是被針扎后留下的血色紅點。
這可不像干活或是習武受的傷,一看便是針刑懲戒。
秦梔不在的三年里,有人欺負了他。
她瞬間惱了,三年不在,院子的花草被人輕待便也罷了,怎么活生生的人也受到了欺凌
閉關前她將褚云祁當作寶物捧在手心,一身武學盡數傳承于他,她絕不能容忍自己珍視之人受到不公的對待,更何況是虐待
她伸手一把抓住了那纖細到幾乎皮包骨的手指。
褚云祁渾身僵直,猛地縮回手去,卻因秦梔握得太緊,竟將她扯到自己身前來。
望著這張無數次出現在夢魘中的面容,褚云祁的臉色刷得一下白了,他下意識推開秦梔,后者腳下踉蹌險些摔倒。
還不等秦梔開口問詢,褚云祁身后傳來了銀鈴般悅耳清脆的聲音。
有人在說:“云祁,是誰來了”
秦梔微微蹙眉,怎會是她
傷痕
七年前新弟子遴選那日,鐘亭月與褚云祁一同拜入扶桑山,前者被森羅峰峰主收作關門弟子,金屬性的本命靈獸是萬靈之首,戰斗力最強,鐘亭月踩著骨齡的末線進來,僅是一年她便將一同修行的同門遠遠甩開。
若按輩分來說,她該是秦梔的小師妹、褚云祁的小師叔。
三年前宗門大比時,她挑戰秦梔,用一把家傳的寶劍刺穿了秦梔的翅羽,更是十分囂張地將其釘在了地上。
“扶桑山最年輕的峰主,也不過如此嘛!”
彼時她何其恣肆,可她又怎知那時秦梔歷經數月戰事磋磨,早已積攢了一身的暗傷,若是全盛時期又怎能縱她如此折辱
那一戰鐘亭月一戰成名,踩著秦梔的名號扶搖直上,成了森羅峰的繼承人。
當初褚云祁守在秦梔塌邊哭得眼圈紅腫,看她面色蒼白、元氣大傷的模樣,褚云祁心疼極了,他那個歲數年少輕狂,做事從來只重感情不講道理。
于是只身一人提著劍登上森羅峰,拼盡渾身解數險勝了鐘亭月。
觀戰的同門暗自咋舌,褚云祁那會子當真是不要命了,招招狠厲卻從不格擋,任由鐘亭月一劍一劍刺在他身上,他卻只顧著蓄力下一記殺招。
鐘亭月怕了,比試而已,哪有真要人性命的,于是棄劍認輸。
可褚云祁發了瘋般不依不饒,最終森羅峰峰主親自出面方才攔下了他。
于秦梔這睚眥必報的性子而言,必然是不喜鐘亭月的,在她印象里褚云祁亦然,可如今二人怎的如此要好,鐘亭月竟還親昵地稱他為“云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