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聲音一遍又一遍傳過來,帶著顫抖和害怕。
從遠到近,最后跑過了蘇青青家。
他們趕忙跑出去,捉住還在大喊的嬸子。
“你在亂喊什么?!”蘇建樹不悅地瞧了對方一眼,發現是村里最八卦的嬸子,白天見的時候臉色紅潤,站在樹底下正在蛐蛐別人,反而現在臉色蒼白,嘴唇發抖。
“我沒亂喊!我真的看到!”嬸子咽了咽口水,有些害怕地捉住喬心香的手,“我今天去醫院看望剛生完孩子的親戚,正巧回家的時候路過其他病房的走廊,聽到一聲爭吵聲。好奇地看過去,發現是高雨和郭敏在吵架。”
“吵架你就說成砍人啊!”蘇建樹怒道。
“你別打岔!”嬸子緩了緩繼續道,“我一開始也以為是普通的吵架,畢竟在村里也見習慣了。后面高雨不服氣一巴掌又一巴掌地打在郭敏的腦袋上,還拿起旁邊的水瓶砸在郭敏的身上。這時候我原本想叫醫生進去的,可沒想到郭敏掙扎開高雨的拳頭,一把提起桌面上的水果刀,一刀刺進了高雨的脖子……”
嬸子想起那個畫面,渾身顫抖,摟著喬心香更加用力,“我看到高雨脖子破了一個大口,鮮血噴了出來,一床白被子全部都是血,連墻壁上的都是。”
“我眼看著高雨整個人倒了下來,雙眼睜得碩大,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郭敏還不解氣,一刀又一刀刺進對方的身體,我在門口都聽到刀刺進肉的聲音了。”
蘇青青一家聽到這里,陷入了沉默。
嬸子看了眼周圍,嘆了一口氣說:“我以為對方會自首,畢竟是殺人。下一秒郭敏眼淚汪汪地看向窗外,一刀抹在脖子上,脖子鮮血飛濺,倒在了地上。這一幕嚇得我不行,我連忙去找醫生,只可惜兩人出血過多,當場沒了。”
現場哀聲一片,平日害怕丈夫的郭敏也有這般憤怒的時候,能徒手殺掉一個人。
喬心香連續嘆氣數幾下,望著嬸子說:“郭敏應該忍耐很久了吧,以前剛嫁給高雨的時候,滿臉歡喜地幻想過以后。那時候他們生活確實好,高雨勤勞能干,沒幾年高舟出生了,生活變得更好。但高雨有了錢開始亂玩,賭博玩女人等等,家里的錢很快敗完!從這時候起他就開始毆打郭敏出氣,搶奪家里的錢。唉,都是命啊。”
“嗯嗯,那時候我們還很羨慕郭敏,沒想到會這樣。”嬸子惋惜道,“那高舟咋辦?爹媽都沒了,家里還窮得叮當響。”
這時,蘇青青余光瞄到了一個人影,轉過頭一看,是僵住的高舟。
他的小身板繃直,握緊拳頭,眼眶中沒有一絲眼淚,但能感覺到對方的悲傷。
蘇青青小聲喊道:“高舟……”
高舟被喚醒,大口大口地喘氣。
下一瞬整個人暈倒在地上。
蘇建樹他們立刻跑了過去,抱起暈倒的高舟,相互看了一眼。
“可憐的孩子,應該全部都聽到了。”嬸子說。
“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這么大聲到處說,高舟會聽到嗎!”蘇建樹瞪了一眼嬸子,怒道。
嬸子縮了縮脖子,“我那時候也是害怕,但是高舟遲早要面對的,畢竟還需要見見父母最后一面。”
周圍的人默默低下腦袋。
這件事很快傳遍了村里,村長收到消息后,拉著村支書過來高舟家,帶著高舟去醫院認領爹媽的尸體。
剛到醫院,警察在房間里調查,還把高舟留下來,說說家里的情況還有爹媽的事情。
他目光呆滯,像似被抽走靈魂的孩子。
怎樣問都問不出任何話,他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目光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