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在傍晚降落在北京,夜幕低垂,機場大廳冷se的燈光顯得格外空曠。其他隊員和帶隊老師陸續離開,只有陳越一個人拖著行李箱,站在出口的角落,沉默地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
他本以為,等待著他的會是父母,或者定居北京的小姨。但出現在他視野中的,卻是李旻。
她站在人群后,穿著一件深灰se的長裙,手里提著一杯熱飲,安靜地注視著他。燈光打在她的側臉上,投下淺淺的y影,顯得有些憔悴。
陳越在看到她的瞬間,整個人僵住了。他的手緊緊抓著行李箱的拉桿,像是耗盡了所有力氣,只勉強站在那里,薄薄的唇抿成一條線,臉se灰白。
“阿越。”李旻輕聲喚了一句,她站在那里,在試探他是否還愿意主動走向她。
陳越沒有動,他的喉結微微上下滾動了一下,最終還是拖著行李箱,低頭朝她走去。他從她身邊經過時,沒有看她一眼,只是說了一句:“走吧。”
她點點頭,轉身跟上,在他的背影后保持了半步的距離。
幾天前,這一幕在某種程度上已經注定會發生。在陳越b賽結束的當天,李旻撥通了陳健清的電話。電話接通時,李旻的手指微微顫抖,深x1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平穩。
“陳先生,是我,李旻。”
電話那頭的陳健清靜默了片刻,聲音b她印象中更低沉:“是有什么事嗎?”
“陳越的b賽結束了,我想……我想單獨去接他。”她的語氣努力克制著,但仍然難掩懇求,“他的事情因我而起,我已經逃避了太久,請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去接他。”
陳健清沒有立刻回答。他站在書房的窗邊,目光定定地望著窗外,眉頭深鎖,手掌撐在桌面上,似乎正在掂量李旻話語的每一個字。他的沉默不是拒絕,而是在權衡。
他抬起頭,看向站在門口的侯亮,緩緩將手機拉離耳邊,用眼神示意她過來。侯亮隱約猜到了電話的內容,走到書房內,輕聲問:“誰的電話,李老師?”
陳健清點了點頭,不動聲se地壓低音量,把她的話復述了一遍。他的表情很復雜,聲音低沉:“她說想單獨接小越……你覺得呢?”
侯亮聽完,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但更多的是憂慮。她沉思了一會兒,語氣謹慎地開口:“以小越現在的狀態,別人都靠近不了她。但李旻……你也知道,他對她的依賴可能b我們想象中更深。”
陳健清點了點頭,目光依舊凝重。他不是沒有想過拒絕。以父親的本能,他無法輕易放手讓一個曾傷害過自己的孩子的人再去靠近他。可與此同時,他也清楚,自己對陳越的了解遠超過對李旻的戒備。
“讓她去吧。”最終,他低聲說道,語調中透著掩飾不住的疲憊,“小越的x格我最清楚不過,我們從小教他做人要善良誠實,他全都一板一眼聽進去了。我也知道,告訴他真相的那天,對他有多殘忍。但這個世界上殘忍的、不那么美好的事情太多了,我希望他能夠走出來,有能力面對今后真實的生活。”
侯亮靜靜地聽著,低頭嘆了口氣,無力地靠在他身上。
陳健清將手機放回耳邊,“李老師,我了解我的兒子,此刻讓你去接他,大概也是他最希望的。小越的事……你b我們離得更近,我和他媽媽相信你會處理好,拜托你了。”
掛斷電話后,李旻握著手機站在原地,手心里滿是冷汗。
李旻招了一輛出租車,讓陳越先上車坐到后排。她跟著上車,將行李放入后備箱后,也坐到后排,和他肩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