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只是嘆氣,弟弟不以為意。
我卻端起那盆枯死的花,走到我爸面前,當著所有人的面,用花盆的碎瓷片,狠狠劃破了自己的手心。
鮮血滴進枯土,我爸的臉色第一次變了。
我媽尖叫著來搶:“你瘋了!為了盆破花你不要命了!”
我卻死死盯著我爸,一字一句地說:
“媽,你不懂。”
“家里的君子蘭,是用來認人的。”
“花死了,就說明,回來的這個人……”
“不是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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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話音剛落,客廳死一般的寂靜。
我媽愣了一秒,緊接著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死丫頭,你瘋了嗎!他不是你爸還能是誰?”
我弟更是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姐,你……你胡說八道什么!爸從水庫釣魚回來才幾天,你怎么就……”
“他真不是咱爸!”
我捏緊了拳頭打斷他,腦海里像放電影一樣,閃過這一個星期以來所有不對勁的細節。
一個星期前,我爸從郊區的水庫釣魚歸來,風塵仆仆。
熱情地帶回了自己挖的野菜,還笑著說這次釣魚收獲頗豐,晚上給我們做全魚宴。
可就是從那天起,這個家里的一切,都開始變得詭異起來。
那天晚飯時,我媽端上了一盤醋烹花生,香氣四溢。
我爸笑著夾了一大筷子就要往我的碗里放。
我猛地向后一仰,尖叫:“我花生過敏!”
飯桌上的氣氛瞬間凝固。
我爸夾著花生的筷子停在半空中,臉上的笑容有些尷尬。
“哎呀,你看我這記性,真是人老了,人老了。璇璇,對不起啊,爸爸忘了。”
可我爸怎么可能會忘?
我六歲那年,就是因為誤食了一顆花生,引發了急性喉頭水腫,喉嚨被堵得嚴嚴實實,差點就沒搶救過來。
從那以后,這件事成了我爸最大的心理陰影,他比我還緊張,怎么可能說忘就忘?
還有前天晚上,我看書看得晚了,口渴下樓倒水。
我爸正好從書房出來,我隨手把我的水杯遞給他,想讓他幫我接一下。
然后他非常自然地,伸出了他的左手來接。
那一瞬間,我手腳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