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虎上將是他一手磨出來的旗面,不是紙上談兵,是各大戰區用血換的底牌,他知道這十個人的厚度,也知道他們聯手時的重量。
如今被一個外星女人從陣前硬撕開口子,狼藉到這個地步,震撼并非夸張,更非膽怯,而是對敵情的重新估算。
這說明什么,說明外星文明的作戰個體,已在地球人的范式之外;說明他們所謂的護體偏折、動能吞噬、精神干擾,并不是紙面術語,而是能在廊道里把槍火打成虛無的冷硬現實。
空氣里,警報還在跳。
完顏青鳥收斂得極緊,站在側后,側屏上三號陣列的能量曲線穩中帶升,主控室的光線落在她冷白的側臉,鋒利感沒有任何故作。
她把風險、時間、路徑,一條條排列清楚,嗓音平直而低:“內環防火墻完成閉合,二號撤離方案保持聯通,三十秒即可執行。”
“敵方個體目前在外環,速度穩定,沒有停頓。”
她轉腕,操控臺上彈出一行字,所有可用的路由、暗門、暗梯,在她手下像整齊的棋子被推到應當的格位。
她不說多余的話,不給情緒上桌,她知道這時候一句話的方向能改變屋內所有人的心跳節奏,她不放任任何失控。
諸葛亮點了點頭,才抬眼開口,聲音不重,卻極穩:“諸位,我知道大家的擔心。但是現在撤離并不是最好的選擇。”
關羽的目光一直盯著他,眼底的火被他壓成一線,聽到這話,那線跳了一下,他忍不住搶了半句,語速比平日快了一分。
“為什么?軍師,那個如花馬上就要殺過來了!”
諸葛亮搖了搖羽扇,眼神不急不緩,像是把每一個字都先在心里打過拍子,再送出來:“第一,即使我們撤離,她也能輕易追上我們。
以她剛才展現的實力,恐怕整個地球都沒有地方能夠躲藏。”
他頓了頓,抬眸掃了眾人一眼,目光沒有停在誰身上,卻像是穩穩地壓住了滿屋子的躁動:“第二,我是現在地球的實際統治者。
如果我逃跑了,會對全球的抗戰士氣造成毀滅性打擊。”
關節處有細微聲響,是張飛握矛的指節發出的抗議;趙云垂眸,輕輕吐了一口氣;岳飛背脊更直,像把疼痛藏在甲背與皮肉之間。
諸葛亮又斂了斂扇,扇骨在燈光下有一條細細的線,極冷:“第三,我相信陛下很快就會回來。我們只需要堅持到那個時候就行了。”
陳天放的名字落在地面上,沒有砸出聲,砸出的是每個人胸腔里被壓了很久的一口熱。希望這個詞,說出來會輕薄,放在心里才穩,可在這種時刻,哪怕只是一個極短的字眼,也足夠讓人提氣。
“對!”張飛把胸膛拍得很響,氣血被他這一拍拍活了幾分,眼神里有光,粗聲粗氣卻有一種篤定,“大哥要是在,區區一個外星女人算什么!”
趙云沒笑,他看向諸葛亮,目光里沒有退縮,但問題必須問清:“可是軍師,陛下什么時候能回來還不確定,我們如何堅持到那個時候?”
諸葛亮起身,走到窗前,視線越過一層層防火墻的金屬折線,越過廣場上收縮的內衛隊列,越過遠處像暗潮一樣翻動的城市夜色。
燈海之下,所有集結點在地圖上是一片片冰冷的藍光,他站得很直,像把自己的影子也壓進地面,再回身時,語氣未變,眼里卻更硬了一寸:“我有一個計劃。雖然我們無法戰勝那個如花,但我們可以拖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