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她心思一轉,終于開了口道:“既然二妹妹是自愿去攔喜轎的,那又為何一回府就打了五妹妹?五妹妹直到現在還在房里哭,臉都腫了,說是不好意思出來見人。”
陸辭秋一臉驚訝:“大姐姐竟這么著急大義滅親?著實令人敬佩啊!”
陸傾城當時就不會了,“二,二妹妹,這話是怎么說的?”怎么大義滅親都整出來了?她滅誰了?
陸辭秋這會兒也不哭了,眼淚一擦,眼圈兒都沒紅,就好像剛剛那些眼淚不是她掉的一樣。
她認認真真跟陸傾城掰扯:“這話是這么說的——打她,是因為她該打。為什么該打,是因為她趁著我出去替父親討公道,居然教唆奴才將小少爺推下池塘。從前我母親當家做主時,家里可從來沒出現過這種事情。就算小少爺已經不是嫡子了,他也是姓陸的,姓陸的在奴才眼里就那么不值錢嗎?云姨娘就是這樣治家的?”
一句云姨娘,把個云氏氣得臉色是變了又變,火氣也是壓了又壓。
陸傾城趕緊提醒她:“二妹妹,應該叫母親。”
“哦,習慣了。”她無所謂地擺擺手,“稱呼而已,何必那么在意?大姐姐現在應該關心的,難道不是幼弟被推下池塘的事?大姐姐,心地善良的人設可不能塌啊!”
陸傾城不明白人設是什么意思,但想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話。她立即又紅了眼圈兒,一副受盡委屈的樣子。
陸蕭元最看不得這個大女兒委屈,當即就道:“那也不是你出手傷人的理由!”
陸辭秋鄙夷地看向他,“不是嗎?也罷,既然這個理由不夠,那我換一個。”
眾人聽愣了,這玩意還有現換的?
然后就聽陸辭秋說:“還有一個理由,是陸夕顏親自動手,洗劫了我的屋子。我倒是沒什么,只是她搶走的東西里面,不但有一匣子我準備送給祖母的珠寶,還有一株我準備用來為宸妃娘娘治病的九曲回陽草。”
“你說什么?”一直沒開口說話的陸老夫人當時就驚了!“你再說一遍,丟了什么東西?”
陸辭秋站直了身子,大聲道:“丟了一匣子想要送給祖母的珠寶,還有能醫好宸妃娘娘的九曲回陽草!”
她說到這里,又沖著陸老夫人跪了下來,“祖母明鑒,我外祖母是北地最好的大夫,她的醫術有多高明,相信不用我說,祖母您心里也有數。
這些年我母親一直種著一盆植物,她說那算是植物也算是藥材。起初我沒太在意那東西,但今日清早,我突然想起外祖母曾教給我的一個方子,正是以那株植物為主藥,能治好宸妃娘娘的病。
宸妃娘娘是我的親姑母,是祖母您日夜惦記的親生女兒,所以我是一定要把姑母給治好的。”
她把自己都給說感動了,“今兒一早我就把那株九曲回陽草給摘了下來,放到了首飾盒里,想要連同那一盒子珠寶都給祖母送來。沒想到卻被五妹妹給搶走了!
祖母,您說五妹妹她小小年紀,怎么就那么壞啊?姑母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她竟想要置姑母于死地!”
這話說得陸傾城直接傻了眼,怎么這里頭還有這種事?陸夕顏到底都干了什么?
陸辭秋一邊控訴陸夕顏,一邊用胳膊肘撞了兩下一直跟在身邊的霜華。
霜華也是個聰明的丫鬟,立即就明白了她家小姐的意思。于是沖著老夫人就跪了下來:“老夫人,二小姐說得都是真的。五小姐來搶東西的時候,奴婢都跪下求她了,還跟她說,她要是喜歡珠寶,就只拿珠寶好了,一定要把那株九曲回陽草給留下來。老夫人可以不要珠寶,但是老夫人不能不治宸妃娘娘啊!可是五小姐卻說宸妃娘娘死不死的關她何事,她看上的東西誰也別想跟她搶!”
陸老夫人差點兒沒氣吐血了——“把陸夕顏給我叫來!康氏也給我叫來!”
宸妃陸文君,是陸老夫人的親生女兒,也是唯一的一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