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鈺坐在望月峰的觀景臺上,手里把玩著一枚玉佩。玉是暖玉,觸手溫潤,據(jù)說是她那位皇帝老爹特意尋來的,能安神定氣。山下云霧翻涌,偶爾有御劍的弟子從云里鉆出來,像游魚穿過水波,她已經能面不改色地看著他們掠過,甚至會對著相熟的人點頭示意。
穿越過來三個月,她總算把“背景大佬”這個身份拿捏得有模有樣了。
裝失憶的戲碼還在繼續(xù),但她早已不是那個連靈力都引不出來的菜鳥。在宗主師父手把手的指導下,她勉強摸到了煉氣四層的門檻,雖然御劍還只能貼著地面慢悠悠晃,但至少不會摔得灰頭土臉。
更重要的是,她摸清了自已的“特權”。在青云宗,她可以隨意出入藏經閣,丹堂的長老見了她會笑著塞丹藥,連最嚴肅的執(zhí)法堂,見她闖了禍也只是象征性地罰抄兩遍門規(guī)。
“小姐,該回去用晚膳了。”青禾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她手里提著食盒,里面飄出靈米飯的清香。
陳鈺回頭,拍了拍衣擺上的塵土:“知道了。”
她現(xiàn)在的日子,用“歲月靜好”來形容再合適不過。不用擠地鐵,不用改方案,每天練練氣,看看云,偶爾去山下的坊市逛逛,用老爹給的靈玉換些新奇玩意兒。她甚至開始想,或許就這樣在修仙界當個混吃等死的“關系戶”,也不算太差。
唯一的遺憾,是偶爾會想起藍蘇郁。想起她們擠在出租屋里分食一碗泡面,想起熬夜改方案時互相發(fā)的熊貓頭表情包,想起得知她考上編制時,那家伙在電話里哭得稀里嘩啦。
“不知道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陳鈺望著遠處的云層,輕輕嘆了口氣。大概還在為生活奔波吧,說不定已經跳槽去了更好的公司,或者,也考上了編制,過上了朝九晚五的安穩(wěn)日子。
這樣想著,心里又酸又軟。
回到聽竹院時,院門口站著兩個陌生的弟子,一男一女,穿著外門的灰色袍子,手里捧著一個玉盤,像是在等她。
“陳師姐。”見她回來,兩人連忙行禮,“我們是丹堂的弟子,奉魏長老之命,給您送新煉的清蘊丹。”
陳鈺點點頭,讓青禾接過玉盤。那女弟子卻沒立刻走,猶豫了一下,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小的玉符,臉上帶著點不好意思的笑:“陳師姐,冒昧打擾了。這是我剛學讓的傳訊符,想請您試試能不能用……聽說您以前對這些小玩意兒最感興趣了。”
陳鈺愣了一下。傳訊符她知道,相當于修仙界的“手機”,能傳遞簡單的消息和圖案。她接過那枚巴掌大的玉符,觸手微涼,上面刻著簡單的符文。
“怎么用?”她問。
女弟子連忙教她:“注入一點靈力,想著要傳的內容就行。”
陳鈺依言注入一絲靈力,玉符突然亮起淡淡的白光。她沒什么要傳的,腦子里隨便想著青禾早上讓的靈糕,玉符上便浮現(xiàn)出一個歪歪扭扭的糕點圖案,旁邊還有兩個小字:好吃。
“挺有意思的。”她笑了笑,剛想把玉符還回去,那女弟子突然眼睛一亮:“師姐,聽說您失憶了?那您還記得這個嗎?”
說著,女弟子也拿出自已的傳訊符,注入靈力。只見她的玉符上,緩緩浮現(xiàn)出一個黑白相間的圖案——圓滾滾的腦袋,瞇著眼睛,嘴角向下撇,眼角還掛著兩滴淚。
是那個熊貓頭流淚的表情包!
陳鈺的呼吸瞬間停了。
這個表情包,藍蘇郁幾乎每天都要發(fā)。吐槽老板時發(fā),加班到崩潰時發(fā),甚至吃不到奶茶時也要發(fā)。她手機里存了十幾個版本,說是“人生態(tài)度的具象化”。
怎么會在這里看到?
“這……這是什么?”陳鈺的聲音發(fā)顫,手里的玉符差點掉在地上。
女弟子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撓撓頭說:“是上個月新來的一個師姐畫的,說是叫‘熊貓頭’,可好玩了。她還畫了好多別的,什么‘熊貓頭叉腰’‘熊貓頭比耶’,現(xiàn)在宗門里好多弟子都在用呢。”
“新來的師姐?”陳鈺抓住她的手腕,力氣大得讓女弟子“哎喲”了一聲,“她叫什么名字?在哪里?”
“師姐您輕點……”女弟子疼得皺眉,“她叫藍蘇郁,是丹堂新來的,據(jù)說家是煉藥世家,很會讓些新奇玩意兒……”
藍蘇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