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誠不欺我也!”
老人眼中含淚,他聽著那熟悉的樂陣聲,不自覺地踏著步,用他早已不再洪亮的聲音,跟遠方士兵一同怒喝著。
他等到了。
他看到了。
他的陛下,回來了。
貞觀十八年征遼詔下,他當時未及弱冠,但因自幼刻苦、晝夜磨礪祖父所傳橫刀,以中男編入輔兵。
幸得英公見他于校場挽三石弓,破例擢為跳蕩隊火長……
后來啊,日子又長又短。
大軍班師,他得以站在靠前的位置,跪迎太宗御駕于幽州,親見陛下撫亡者棺槨泣曰,“使朕有長城之功,無渭橋之恥者,皆汝等血肉也!”
這一幕,在他心里焐了五十年。
人生漫漫,又何其短暫。
如今他已年過七十余五,提橫刀砍顆賊首怕也是要喘上一番。
曾經他恨自已生得太晚。
如今他恨自已生得太早。
若他正值壯年,豈容妖后篡權,辱太宗之名,毀高宗之功,屠李唐宗室、滅李唐忠良?!
妖后牝雞司晨還猶不滿足,將皇子送去草原和親?又放肆的在夜宴上奏破陣樂來羞辱李公與殿下,更縱其獠猖吹捧竊他人戰功的武氏小兒?
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若上天賜他壯年,只要三息足矣!他自當五步誅妖后,血祭李唐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