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乙己》的故事在萊昂納爾的心里流淌而過,那個穿著長衫喝酒的落魄書生,逐漸和這個時代發生了共振。
作為經典文學形象,「孔乙己」代表了在時代的夾縫當中迷茫、掙扎的中國舊知識分子群體。
而在法國,這個群體的規模同樣龐大——早已磨禿了線,肘部打著深色的補丁,下擺也破爛不堪,油污發亮,似乎從滑鐵盧戰役之后就沒洗過。
他對人說話,總是滿口“皇帝陛下”、“縱隊進攻”、“為法蘭西的榮譽”,教人半懂不懂。因為他總提起皇帝和近衛軍,別人便從他常哼的、半懂不懂的舊軍歌“衛兵寧死不降”的調子里,給他取了個綽號,叫作“老衛兵”。
“老衛兵”一到店,所有喝酒的人便都看著他笑,有的叫道:“‘老衛兵’先生,你臉上又添上新傷疤了!”
他不回答,對吧臺里說:“一杯白蘭地,要一小碟鹽水豆。”便排出3個蘇的銅幣。
他們又故意的高聲嚷道:“你一定又偷了人家的東西了!”
“老衛兵”先生睜大眼睛爭辯:“你怎么這樣憑空污人清白……”
“什么清白?我前天親眼見你偷了杜邦老爺家晾著的香腸,被看門狗追著咬。”
“老衛兵”便漲紅了臉,額上的青筋條條綻出,爭辯道:“拿……拿戰利品不能算偷!……為帝國流過血的人的事,能算偷么?”接連便是難懂的話什么“近衛軍的榮譽”,什么“皇帝萬歲”之類,引得眾人都哄笑起來:酒館內外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寫到這里,萊昂納爾自己都笑了,他突然發現法國作為歐洲少數真正搞過帝制和中央集權的國家,某種程度上和帝制時代的中國,無論是人情世故還是民眾感情方面,還是有些相似之處。
不過此時已經是深夜,這篇小說并不著急完成,萊昂納爾決定先寫到這里,明天還要上課,他可不想遲到。
而就在同一個夜里,居住在巴黎埃羅大道的維克多·雨果,收到了好友、并且同是法蘭西學院院士伊波利特·泰納教授的一封信——
【尊敬的雨果先生:
上次在索邦一別,已經一年有余,不知您的身體現在恢復得如何……
今年索邦的「詩會」,如果您能出席,將是「詩會」的榮耀。
另:參加「詩會」的驕子們,開始將他們的作品交給我們了;這些作品雖然稚嫩,但如果能蒙閣下的點評,也將是這些學生莫大的榮耀。
永遠敬重您的伊波利特·泰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