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發燙神力助
繩牽險處脫虎口
(老虎的喘息聲越來越沉,每一次呼氣都帶著腥臊的熱風,吹得李福臉頰發麻。他死死將三姑娘按在石壁的凹陷處,自已像塊門板似的擋在前面,后背被巖壁的冰碴子硌得生疼,卻連動都不敢動。那畜生的前爪已經搭上他的膝蓋,毛茸茸的肉墊帶著濕冷的涎水,黃黑相間的皮毛在晨光里泛著油亮的光,每一根豎起的鬃毛都像鋼針似的扎眼。它微微低頭,血盆大口中兩排獠牙泛著慘白的光,牙縫里卡著的碎骨渣清晰可見,仿佛下一秒就要將兩人嚼成肉泥。)
李福:(喉結滾了滾,咽下記嘴的苦澀,雙腿抖得像篩糠,卻用盡全身力氣把三姑娘往石縫深處推)鉆進去!能躲一時是一時!
三姑娘:(指甲深深掐進他的胳膊,聲音帶著哭腔卻不肯松勁)要走一起走!我死也不跟你分開!
(老虎似乎被這僵持激怒了,猛地揚起頭顱,一聲震耳的咆哮在山坳里炸開,震得頭頂的積雪簌簌墜落,砸在兩人頭上、肩上,冰冷刺骨。它前爪猛地一蹬,龐大的身軀像座小山似的壓了過來,腥臭的狂風裹挾著涎水撲面而來,李福下意識地閉上眼,只覺得死亡的陰影已經將自已完全籠罩。)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頭頂突然傳來一聲炸雷般的呼喊:“抓住!”緊接著“啪”的一聲脆響,一條手腕粗的麻繩帶著破風聲呼嘯而下,繩頭系著的鐵鉤“當啷”砸在石壁上,火星濺在李福手背上,燙得他一個激靈。)
李福:(腦子里一片空白,全憑求生的本能反手抓住麻繩,粗糙的麻線瞬間勒進掌心,皮肉被磨得火燒火燎也顧不上,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死死攥緊,手腳并用地往上攀爬,指甲摳進繩結的縫隙里,聲音抖得不成調)誰?是誰救我?救命啊!
三姑娘:(被他拽得一個趔趄,連忙用沒受傷的手抓住繩子,腳踝的劇痛讓她眼前陣陣發黑,冷汗順著額角往下淌,滴在李福的手背上,冰涼刺骨)我……我跟你一起!
(兩人像兩只被吊在半空的螞蚱,在絕壁上艱難地向上攀援。麻繩勒進掌心的皮肉里,磨出一道道血痕,鮮血順著繩子往下滴,在雪地上洇出一串暗紅的圓點。李福能清晰地感受到三姑娘的顫抖,她的呼吸急促而微弱,卻始終沒有松手,那只抓著他衣襟的手,像鐵鉗似的堅定。)
(頭頂傳來粗啞的吆喝聲,像是有好幾個人在合力拽繩:“使勁拉!再加把勁!那畜生要上來了!”繩子猛地一緊,兩人的身子被往上提了半尺,李福趁機抬頭望去,只見崖頂探出幾張黝黑的臉,為首的正是絡腮胡獵戶,他正咬著牙往后拽繩,額頭上的青筋暴起,脖子上的青筋像蚯蚓似的蠕動。旁邊的瘦高個獵戶脫了棉襖,露出黝黑結實的胳膊,正用肩膀扛著繩子往后頂,嘴里喊著號子:“嘿喲!嘿喲!”)
(爬到約莫兩丈高的地方,腳下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咆哮。李福下意識地低頭,瞬間魂飛魄散——那老虎竟順著石壁的凸起往上攀爬,尖利的爪子在巖石上劃出深深的爪痕,碎石簌簌往下掉,砸在兩人頭上生疼。它追到崖下,猛地躍起,張開血盆大口就啃向麻繩,尖利的獠牙咬在粗麻線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脆響,幾根麻線已經被啃斷,露出里面的棉芯,繩子眼看著就要繃不住了。)
李福:(手一松,身子往下滑了半尺,嚇得他趕緊用胳膊纏住繩子,指甲幾乎要嵌進麻繩里,眼淚混合著冷汗糊了記臉,絕望地哭喊)娘啊……這是要逼死我啊!爹!娘!你們在天有靈,倒是顯顯靈啊!
三姑娘:(另一只手死死摳住石壁的一道裂縫,指甲蓋斷裂的劇痛讓她悶哼一聲,血珠順著指尖往下滴,她看著李福慘白如紙的臉,突然用盡全身力氣喊道:“李福!抓牢了!想想咱們說過要一起吃的糖糕!想想你要娶我過門的話!”)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卻像一道驚雷劈醒了李福。可老虎咬得更兇了,它似乎知道這是最后的機會,巨大的頭顱左右搖晃,獠牙瘋狂撕扯著麻繩,麻繩已經磨得只剩幾根粗線,隨時可能斷裂。崖頂的獵戶們急得大喊:“再加把勁!就差一尺了!”可繩子被老虎死死墜著,像被釘在了半空,怎么也拉不動。絡腮胡獵戶急得抄起獵刀,對著旁邊的年輕獵戶吼道:“快!拿備用繩!”)
(就在這時,李福忽然覺得腰間一陣灼痛,像是揣了塊燒紅的烙鐵,燙得他差點松手。他低頭一看,是那枚貼身的玉佩!原本溫涼的玉面此刻燙得驚人,上面雕刻的纏枝蓮紋仿佛活了過來,在晨光里泛著淡淡的金光,那些紋路像是在游動,散發出一股奇異的暖意。)
李福:(疼得齜牙咧嘴,下意識地想去摸,卻忽然感覺一股暖流順著掌心鉆進麻繩,緊接著,繩子那頭傳來一股不可思議的大力,像有只無形的巨手在往上猛提,他甚至聽到崖頂傳來獵戶們“哎喲”的驚呼)嗯?這是……
(他整個人突然像被狂風卷著似的往上飛,耳邊的風聲“呼呼”作響,三姑娘的驚呼被風吞沒。老虎還在崖下瘋狂撕咬,卻只咬到一截斷繩,“嗷”的一聲怒吼震得山搖地動,碎石從崖頂簌簌滾落。)
(不過眨眼功夫,李福感覺腳下一實,已經重重摔在崖頂的雪地上,三姑娘也被他拽了上來,兩人滾作一團。絡腮胡獵戶和幾個通伴正跌坐在雪地里,手里還攥著那半截麻繩,顯然是剛才那股大力把他們也帶得踉蹌了。)
(李福掙扎著爬起來,顧不上拍掉身上的雪,趴在崖邊往下看。那老虎在絕壁下轉了幾圈,銅鈴似的眼睛死死盯著崖頂,喉嚨里發出悶悶的低吼,像是不甘心又無可奈何。它仰頭對著天空咆哮了幾聲,聲音里記是憤怒和挫敗,震得崖頂的積雪又開始往下掉。過了片刻,它猛地轉身,尾巴一甩,龐大的身軀鉆進密林不見了,只留下一串漸行漸遠的咆哮,在山谷里久久回蕩。)
李福:(癱坐在雪地上,渾身脫力,手卻下意識地摸向腰間。玉佩的溫度已經慢慢降了下去,恢復了往常的溫涼,可剛才那股灼痛卻真實得仿佛還在灼燒。他顫抖著將玉佩掏出來,舉到眼前對著晨光細看,纏枝蓮紋依舊清晰,只是玉面似乎比以前更溫潤了些,隱隱透著一層光澤,聲音發顫)是……是玉佩救了我?
三姑娘:(也驚魂未定地湊過來,看著他手里的玉佩,忽然想起奶奶臨終前說的話,臉色煞白)我奶奶說過……這玉佩沾過祖宗的血,遇大險時能顯靈……我以前總當是老人家的胡話……沒想到……
絡腮胡獵戶:(掙扎著爬起來,湊過來看了看玉佩,又摸了摸手里的斷繩,眉頭緊鎖)邪門了!剛才那股勁,絕不是我們拉的。明明繩子都快斷了,突然就像被啥東西往上拽,我們幾個差點被帶得飛下去!這玉佩……莫不是真有靈性?
瘦高個獵戶:(蹲在崖邊往下看,指著石壁上密密麻麻的爪痕,咋舌道)這畜生成精了都!能順著光溜溜的石壁往上爬!要不是這繩子突然發力,咱們今天都得交代在這兒!李兄弟,你這玉佩可是個寶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