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蒼顫抖著,從地上爬起。
他用那滿是補丁的袖子,胡亂抹去臉上的血淚,那雙渾濁的老眼,在看向鳳淵時,已經徹底變了。
不再是奴仆對先祖神魂的敬畏,而是長輩對血脈延續(xù)的,最深沉的慈愛與愧疚。
“少主,請隨老奴來。”
他的聲音依舊沙啞,卻多了一種不容置疑的鄭重。
他轉身,佝僂著身軀,率先走進了那座裂開的假山,走進了那片能吞噬神魂的深邃黑暗。
鳳淵沒有猶豫,跟了上去。
穆清影和凌紫月對視一眼,也立刻邁步跟上。
洞口后的通道,比想象中要狹窄得多,僅容一人通過。
鳳淵走在最前,他那剛剛經過神火鍛造的軀體,還散發(fā)著淡淡的余溫,混雜著一股無法形容的,如古老檀香與烈日交融的奇異氣息。
這氣息,對擁有“先天魅魔道體”的他而言,本就是對異性的絕殺。
如今融合了鳳凰真血的不朽神性,更是化作了源自靈魂層面的致命誘惑。
凌紫月緊跟其后,少女的呼吸,幾乎就噴灑在鳳淵寬闊的后背上。
她能清晰地看到他背部流暢而充滿力量感的肌肉線條,能看到那溫潤如玉的肌膚下,金色道紋若隱若現(xiàn)。
她的心跳得飛快,那張嬌俏的小臉,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
她不敢抬頭,只能死死盯著鳳淵的背影,腦子里亂成一團漿糊。
走在最后的穆清影,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身為兵馬大元帥,心志堅如鋼鐵,可此刻,那雙總是清冷理性的鳳眸,卻不受控制地,死死鎖在鳳淵心口那朵妖異的鳳凰圖騰上。
她的腦海中,反復回蕩著自己不久前才說過的話。
“清影這個人,也隨先生處置。”
當時說出這句話,是出于一種絕對的信任與追隨的決心。
可現(xiàn)在,看著這具已然超凡入圣的完美軀體,這句話,卻不受控制地,滋生出了某種讓她自己都感到心驚肉跳的,危險又旖旎的歧義。
她的呼吸,亂了。
通道的盡頭,是一間完全由青色巨石砌成的密室。
這里空無一物,沒有金銀財寶,沒有神功秘籍。
只有一座孤零零的石臺,石臺之上,靜靜地擺放著一個塵封了不知多少歲月的古樸玉盒。
整個密室,都彌漫著一股歷史的沉重與使命的悲涼。
鳳蒼走到石臺前,卻沒有立刻打開玉盒。
他轉過身,看著鳳淵,一字一句地問道。
“少主,在您心中,鳳家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