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抬起手慢慢拍著我的背,幫我撫順呼吸的頻率,他到底還是靠近了過來,就像雷池一步,重若千鈞。
「回不去了。」
“這不可能。”我憑借微薄的克制力扼住了大喊出來的沖動,重又強調道,“我不可能是他。”
“沒事的,你不必焦急。”
他富有節(jié)奏地拍打著我的肩背,換了耐心的語調安撫我:“你需要一點時間來消化這些信息,我會陪著你的。”
不、不。
我已經感覺出來了,我再怎么解釋,他都不會相信我的。然而下一刻,我不禁又產生一種更恐怖的想法。
我使勁地推了推他的xiong口,另一只手扼住喉嚨:“我要吐了。”
景元冷靜地把我的手按了回來,卻沒有放開對我的鉗制,只道:“嗯,別吐我身上。”
我側目看他,一陣沉默,然后把想吐的感覺咽了回去。
雖然穿越這種事情很難解釋清楚,但對于生活在一個非常唯心主義且存在各路至高哲學的神之世界的人來說,并不是完全不可接受。
但問題于,他根本不在乎這一點。
景元并不需要“真相”,并不需要我使他相信什么,比如轉生到異世界成為天下第一。
而現在的情況是,景元在以一種強硬的、命令式的態(tài)度,敬告我,必須相信他所認為的那個結論。
脊椎傳過冰涼的觸感。
“應星”說得實在是太粗糙的仙舟雅言的對了,現在我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否認我是丹楓,而更關鍵的是,我究竟是不是丹楓無足輕重——
我只需要扮演好他。
于是我徹底清醒了:“你能夠向我保證嗎?保證他們不會……”
我無法描述,我在期待著什么,我在擔憂著什么?言語在這個關鍵時候突然啞了火,連聯(lián)覺信標也救不了我了。
但景元竟然對我坦誠相告:“我無法保證。”
“妥善解決所有隱患,不留一絲情面與余地,一切都要為羅浮的安危讓路。”我凝視著他的雙眼,現在那濃金的色彩只剩下銳利,“這就是你期望的嗎?”
如果我是藥王秘傳的反派,被這樣的眼神一瞥視,估計會立刻嚇到心臟驟停。
“不,是你的期望。”他以微小的幅度搖了搖頭,卻像是在點頭,語氣嚴肅,“這是屬于你自己的選擇。”
他的重音咬在了“你自己”三個字上。
替身文學!這是什么狗血到可以出現在某綠色網站的替身文學!
我要投訴!我要舉報!
“呵呵,繞這么大一個圈子,最終的目的便是透過我喚醒「他」嗎?”我頓了一頓,笑起來,“為了你私心里一直掛念著的那個人?在那場事故當中,唯一全身而退的那個人?”
話說出嘴的一刻,我方才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太過激動,以至于口不擇言了。
“不。”他再次搖了搖頭,轉而微微地揚起了一些笑意,像是在努力掩飾一種錐心之痛,“我只是太忙了。”
這或許不算假話,又或許他從未對我說過謊,我并不知道何為真相。在羅浮爆發(fā)星核之災后的數個系統(tǒng)日內,他馬不停蹄地布置起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的計劃,讓所有人在正確的時候、正確的地點,正確地出場……
他確實很忙,與我在這里對話都算是某種忙中偷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