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借我靠一下。”楚情詞說著將頭靠在了陸拾離肩膀上。
陸拾離一下挺直了腰背,側眼看過去時,楚情詞已經閉上了雙眼。
她忽然想起
“請問,陸拾離是在這兒嗎?”
楚情詞的店名叫此處有妖。
白天是賣一些茶葉之類的特產店,店名處是一片白色的墻,不顯名字,垂落著一片綠色的藤蘿。到了晚上就會出現招牌,成為一間只有妖怪才能看見的酒館。
“卷卷走了,你就得一個人干兩個人的活了。”
陸拾離跟著楚情詞繞進店里的后臺,走上樓梯到達二樓。二樓有兩間房,房門對房門錯開,中間隔了一條明亮的走廊。
“我這妖很講道理,既然你一個人干了兩個人的活,就搬過來住吧,房租水電都免了。我就住你對面那間房,有事可以直接找我。”
陸拾離推開房門進去,里面是間復式公寓,空間比她現在住的地方大上許多。
靠門的地方是個小灶臺,對面是淋浴間,進去便是擺著橙色沙發茶幾的客廳,再過去是樓梯下的空間,有個和窗簾同色的小衣柜,書桌和樓梯上的床都靠著一扇又大又亮的窗戶。
楚情詞看見陸拾離明眸中的喜悅一閃而過后泛起淡淡憂慮,“怎么了?”
“好是好,就是我要帶著聚寶兒一起才行。”陸拾離低下頭看著懷里默不作聲的小松鼠,“你應當清楚它的來歷吧?你畢竟是開店的。”
聚寶兒的真身是一只衰妖,因人類各種霉運而生的精怪。從無形到化形,從不通人意到開啟靈智,它才知道自己是一只會給人帶來霉運的妖怪。
為了不給別人帶來麻煩,它總是偷偷躲到沒有生靈地方躲起來,可不吸收別人的霉運,它就會消失。
陸拾離深山老林撿到它時它幾乎就快死了。
聚寶兒卻在抱頭懊惱它明明都躲到這樣的破地方了,為什么這里還會有人吶!
“那又怎么了?你不是依舊選擇將它帶在身邊嗎?”楚情詞自然能輕而易舉地看穿這只小松鼠的身份。
感受到楚情詞的目光,聚寶兒縮在陸拾離手中更不敢說話了。
“我不一樣,”陸拾離說,“我知道我這個人生來運氣似乎就特別好,就連六合鏡這樣的寶物都是我路邊撿到的,所以它最多令我一點點兒倒霉,無傷大雅。”
“你怎么知道是你撿到的,而不是它自己來找你的呢?”楚情詞一邊說著一邊面朝陸拾離步步走近。
“什、什么?”陸拾離忽然沒辦法認真思考楚情詞這番話里的含義,一步步往后退直到撞上墻壁她退無可退。
陸拾離和楚情詞個頭差不多高,她只用目光平視就能看清近在咫尺之人的一眉一目。可是她不敢,她發現自己好像一靠近楚情詞,四肢就不聽她指揮了。
風輕輕吹動著窗簾,屋里安靜得只剩下它飄動的聲音。
“我是說,”楚情詞伸手將陸拾離手中的僵得和石雕一般聚寶兒提出來丟到一旁,“你在這兒不就好了?不需要一直抱著她。”
陸拾離抓住機會一矮身跑到聚寶而撈起,深呼吸一口氣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啦!”
這樣,她和聚寶兒再也不用不停地換地方住了。
她走到窗邊向外望去,目光穿過樹葉的縫隙,外面似乎是另外一個世界,沒有高樓大廈,綠意與矮房參差對半,簇擁著一片寧靜,陽光透亮,仿佛時間在這兒都放緩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