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的味道怎么樣?”
“嗯?”陸拾離驀然回過神,將空空的紙杯在手中揉成一團,為了掩飾尷尬,她連忙岔開話題,“那個,光宜還沒來么?”
“來了。”光宜掃了一眼床上的吳虞,一手拿著一個奶茶杯造型的水杯,徑直朝屋里的兩人走去,“發生了什么?”
為什么她覺得陸拾離和楚情詞之間的氛圍好像怪怪的,而且在這么晚的時候將她喊過來,空氣中似乎還有一股淡淡的,誘人的血香。
“讓她和你說。”
清冷的聲音適時響起,光宜恍然從被那股獨特血腥味的引誘中清醒過來時,正好看見楚情詞那充滿警告意味的眼神。
她連忙低頭咬住手中杯子里的吸管,吸了一大口水讓自己保持清醒。
“我們現在要去海底,準確來說是海底無界。”陸拾離從椅子上站起身開始做準備。
無界,不屬于任何一界,卻可以出現在任何地方,在那里沒有春夏秋冬,不分白天黑夜,更沒有時間這個概念。
只困著一個脫離六界的孤魂。
“現在?”光宜側頭看了看陸拾離,“你氣色看起來很差,要不休息休息再動身?”
陸拾離輕嘆一聲,看著掌心中剛剛結痂的傷口,回想起之前看見的畫面,“來不及了,她剛剛強行脫離無界,很快就要消失了。”
光宜聞言沉默地看向床上的吳虞。
其實給吳翠英指路讓她來找陸拾離幫忙也不過是一時興起,但她萬萬沒想到能這么復雜,一旦出了一點差池,她們可能就都會被困在無界之中。
“楚老板,你不勸勸她么?”
楚情詞合上通風的窗戶,轉身半倚在窗臺上,指間漫不經心地撥弄著放在上面的碎瓷片,“光宜,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斷人財路,猶如……”
“停!”光宜抬起手掌對準楚情詞示意她別往下說了,“我們走吧!”
陸拾離低頭輕笑一聲將包背起,伸手把楚情詞指間下的瓷片挪開,“別玩了,等會別和我一樣劃傷了手。”
“瓷片和繩子……還是有區別的吧?”
一直守在一樓的吳翠英自從陸拾離和楚情詞上了樓起,就坐立難安,看見三人從樓上下來時,她就迫不及待上前。
“我女兒她,怎么樣了?”她剛剛在樓下不是沒聽見樓上噼里啪啦的東西倒地的聲音,一顆心啊,都提到嗓子眼了!
“您的女兒啊,她有些倔強。”
“倔強?”吳翠英不是很懂楚情詞這話是什么意思。
陸拾離跟在楚情詞身后下了樓,連忙解釋道:“出了一些意外,但問題不大,現在我們需要去一趟海邊,您還是在這兒等著,先別上去。”
光宜走在最后,吳翠英認出了她是提點自己的人,投過去的目光更加殷切。
她卻只回了一句:“別擔心。”
三人推門而出踏入夜色之中趕往白天去過的那一片海域,身后唯一亮著燈的小店在越來越大的浪潮聲中越來越小。
橘紅的落日早已沉入海底,銀色的月光鋪滿了整個海面,只是不安分的海浪卻硬生生將它們打碎成耀眼奪目的碎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