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拾離不設防,身體一下被拽得向前傾去,若有似無的酒香味突然變得格外明顯,心臟跟著加速一跳,她連忙穩住身子,微微前傾仰起頭就不動了。
但她很難控制目光,眼前人松垮的衣領處露出的精致鎖骨實在過于耀眼。
楚情詞在她身前跪直上身,指尖勾起些許藥膏輕輕涂抹在她臉上的傷口處。每一次涂抹,她都能清晰的感覺到指腹下這張臉的溫度在一點一點上升。
或許需要將整個藥膏都抹上去替她降降溫?
陸拾離無處安放的目光最后停留在楚情詞紅紅的眼眶上,心驀地一疼,“如果你做得不好,她們又怎么會甘愿俯首稱臣呢?今天聽椿婆婆的描述,你好像已經將妖怪的處境改善了很多。”
“那也不是只有我的功勞。”楚情詞低頭看著她的雙眼,神色認真道。
“可你付出的并不少啊,你可是她們的王呢。”
在陸拾離印象里,她起初并不知道楚情詞的身份,但她能看出來來往往的妖怪都十分尊敬她,找她幫忙,向她求助的并不少,或許在她沒有參與的時間里,她所做的更多。
就像除夕那天,妖怪們都在快樂的聚會,而她還要巡視一天,到了深夜才帶著滿身疲憊回來。
楚情詞右手指尖停留在陸拾離左邊眼瞼下,她每一次眨眼,長長的睫毛會掃過她的指尖,癢癢的。
她沿著陸拾離的眼下輪廓細細摩挲,淺色的瞳孔里全是她仰著頭的倒影,而后倒影中生起波瀾,“我還是……沒有保護好她們。”
“沒關系,我們可以一起努力。”陸拾離沒想到楚情詞會突然落淚,她慌張抬起右手抹去她側臉上滑下來的淚珠。
臉上動作過于溫柔,相似的話再度出現同一人口中,楚情詞呼吸一滯,連帶摩挲著的指尖也停了下來。
看著楚情詞略微壓低下來的身軀,陸拾離咽了咽口水,反應過來此刻兩人之間的動作好像有些過于危險……曖昧了。
她嗖地一下立馬抽回手,雙手撐著地往后挪了挪直至撞到身后的沙發才停下,“藥、藥涂好了吧?”
“嗯,好了。”楚情詞坐回原位,將藥膏蓋好遞給陸拾離,“暫時不要碰水。”
陸拾離拿過藥膏,扭頭看向一旁的落地窗,窗前玻璃杯里的酒已經見了底,窗外的熒光也消失得差不多了。
“她們好像走了。”她回過頭對著楚情詞說:“我去休息了,你、你也早點睡吧。”
楚情詞點點頭:“好,。”
陸拾離:“。”
楚情詞目送陸拾離往房間走去的背影,蜷縮起放在腿上的雙手,腦海里回響起贗品說過的那句話——你愿意為我自斬九尾嗎?
或許是因為那贗品與陸拾離有一張一模一樣的臉,讓她很難不去在意那些話。
楚情詞剛剛本可以通過共感去驗證那些是真是假,但她還是放棄了,她覺得這不該用在她所愛之人身上。
她不信她會看錯人,就算是錯,她也心甘情愿認了。
陸拾離回到屋里,手里抓著門把手盯著門看了很久,仿佛可以目光可以穿過門看見客廳中那個人的身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