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云籬駭然,身側的亭州亦是一驚,繼而擰眉,斥罵道:“旁門左道,江湖之中有爾等安能安生?!”
這秘術顧云籬自然有所聽聞,先前江湖之中也掀起過一股縮骨之術的邪風,只是為人不齒,而后少有修習之人,平白出現這么一個,她也有些反應不及。
她來不及驚愕,那妖人便伏低了身子,做出備戰的姿勢,眼神宛如淬毒。
“趙娘子,快帶人離開!”亭州喝了一聲,刀身的布條徹底纏開,他也起勢,準備迎擊。
“礙事,那就先做掉你!”
顧云籬沒有再停留,牽起林慕禾便迅速地沒入一旁圍觀百姓的人流之中。
擠進人群,顧云籬不敢再讓林慕禾繼續跑,她半扶著林慕禾,低聲安慰她:“沒事了,不要怕,我們找個地方歇下。”
終于不是那樣不要命地奔跑,林慕禾稍微喘勻了些氣,艱難地點了點頭。
距離混亂中心不遠處,正有一家驛站,門口堆滿了雜物,顧云籬拉著林慕禾便躲到了巨大的水缸之后,她面色實在難看,顧云籬蹲下身,拂開她腕間的衣袖便搭手把脈。
好在并無什么大礙,只是連續奔跑引發了岔氣。
小葉擔憂地問:“顧神醫、怎么樣?”
顧云籬搖頭:“無礙,你看好你家娘子,在這里待好。還不知他們是否留了后手,不能再這樣貿然跑下去了。”語罷,她抬頭在四周張望了一圈,看到不遠處的草編筐子,便起身拿來,叩在了兩人身上。
把多出來的衣角塞進去,這一高一矮的筐子竟然與周遭的環境融合得頗為隱蔽。
“我不回來帶你們出去,千萬不要擅自出來。小葉,護好你家娘子。”
光感減弱,周遭的空間一下子逼仄起來,林慕禾愣了一瞬,伸手一摸才知自己被一個筐子罩了下來,聽見顧云籬的叮囑,她有些后怕,扒著竹篾之間的縫隙出聲:“顧神醫!”
她剛走出去半步,手腕便忽地一緊,還沁著血的手竟被竹篾里的林慕禾一把抓住。
她探出半個腦袋,反握住自己的手腕,似乎是察覺到了自己手背的傷口,沒有再向上,只懸懸握著,小心翼翼的,那融融熱意便隨著皮膚接觸短暫地傳來。
“你、受、受傷了?”她似乎聞到了血腥味,秀眉一皺,饒是喘不過氣,卻也磕磕巴巴地問。
顧云籬離開的腳步一頓,扭頭應了一聲:“小傷,不礙事。”說著,目光卻落在她握著自己的那蔥白指節上。
“引來這樣的事端,是我一人所為,”林慕禾卻沒有松開,抿唇道,聲音內疚,“他們要抓我就抓去吧,顧神醫,你不必……”
顧云籬卻打斷她:“事已至此,你我也算同舟,不用說這種話。”她應當是慣被人這般指責了,分明與她無關的事情,卻總要內疚幾分,思及此,顧云籬眼神微微暗了暗。
“那、那你要去哪?”xiong腔里氣流的循環還未恢復正常,她聲音還有些發顫。
“這里離縣衙很近,我去報官。”自己現在沒有拿到他們zousi禁藥的證據,打傷了這群人到時候被賊喊捉賊反咬一口也是有口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