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了嗎?那是定然感受到了,除了棋盤冰涼的凹槽,還有身旁人的溫度,分明沒有旖旎,她卻總覺得心中一個勁地砰砰作響。
她又該如何在這世間綻放光彩
“九個星位。”聽她問,林慕禾呆呆地回,語氣緊巴巴的,似乎格外緊張。
顧云籬一挑眉,察覺她語氣的不對勁,這才將目光從棋盤上移開,看見了林慕禾額角沁出的薄汗,和微紅的耳尖。沒有朦朧夜色遮蔽,這些東西便一覽無余。
她忽地明白了什么,才發覺挨得太近,正想松開她的手,身后卻忽然傳來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呀呀呀!在呢在呢,六娘子神機妙算也!”
顧云籬瞬間忘了松手的事,回過頭去,便見大殿墻角處拐出來兩個女人,正是隨枝與六娘子。
前者咋咋呼呼,被六娘子照著腰間擰了一把:“佛家凈地,隨枝,低聲些!”
輕呼了一聲,兩人方才得空去看有些傻楞地站在樹下的兩人。
本來是幅美妙畫卷,只是這兩人表情都不太自然,氣氛滯了一瞬,隨枝立刻隨機應變:“顧娘子和林娘子好雅興,青天白日圍棋對弈,妙呀妙呀。”
被揶揄調侃了的顧云籬方才回過身,咳了一聲,才故作鎮定眨眼,輕輕放下林慕禾的手:“今后有機會,一定教你。”
隨枝插嘴調笑道:“圍棋多難,林娘子,我會五子棋,要不要我教你?”又換來六娘子暗戳戳一擰,她方才收聲。
“集市上瞧見林府馬車,便想著顧娘子是不是會來,于是跟了來,沒想到還真是您。”她將隨枝扒拉到身后,看見玉蘭樹下緩緩走來的林慕禾,柔和地笑了笑,道了聲林娘子。
“萬姓集市還要勞動六娘子來監工?”顧云籬問。
“香料鮮少在市井鄉里售賣,若是能在此開商渠,自是極好,因而看重了些。”
林慕禾聽著,卻道:“尋常人家用不起動輒幾兩銀子的香料,想必六娘子這番賣得并不順暢。”
顧云籬詫異地看看她,一旁的六娘子也是愕住,片刻后笑了笑:“正是,我一時有些急功近利,竟沒有林娘子通透了。”
“香料成本過高,尋常百姓生計還猶然不及,自然不會過目這些,但市井鄉里的婦人娘子也并非不愛這些意趣。”
六娘子起了興趣,一時間忘了來見顧云籬的目的,追問下去:“那依娘子見解,該當如何?”
“我想,六娘子不妨削減些成本,做些務實好用,用得更久的香膏,想必會更得這些百姓受用。”
“可胭脂鋪子里從不缺香膏,人家為何不去胭脂鋪子里買呢?”隨枝摸了摸下巴,真誠發問,倒是沒有任何故意的意思。
林慕禾道:“娘子的香如今已遠近聞名,相同味道的香膏更便宜,自然會有人聽著名聲來買,二則,娘子再使些功夫,弄些別的功效,清涼提神也好,安息寧神也罷,總會有人發現香膏的好的。”
與她相處也算有些陣子,顧云籬卻沒想到林慕禾對經商還有幾分自己的見解,眼神便更加柔和了幾分:“林姑娘好見解。”
林慕禾一赧然:“粗淺之見,娘子聽聽便罷了。”
“好壞我分的清,”六娘子越看她越驚心,“娘子三言兩語,倒是給我腦子里開了新源,若真能賺到錢,我定然好好答謝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