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大姐姐掛心了?!绷帜胶桃仓皇堑鼗厮?。
“我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但是父親的吩咐又不能不做……好在明日便要回京了,待回去了,你好好休息?!?/p>
同父異母的姐妹,好歹有那么點血脈相連,說起來話來,卻總覺兩句都長,陌生得還不如與他人親近。兩人都心照不宣地不想應付,互相福了福身子,便各自向著不同的方向離開。
跟著沈姨娘回去的路上,林慕嫻不禁回想起先前的時光,林慕禾還未被送回老宅的日子,一個深居簡出的深閨娘子,常年纏綿病榻,除了必要時,她幾乎從不出門,毫無存在感。
因而,林慕嫻從不將她放在眼里,偶爾碰見了的關照,也帶著一絲不屑。一個盲女,體弱多病,能做成什么事?
母親對她不喜,幾乎是不愿見她,久而久之,她便也依著母親的喜惡,對她厭惡起來??苫剡^頭來,她似乎也并未做錯什么事情。
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指,分明干凈無塵,指甲蓋都格外瑩潤,她從小保養,這雙手更是養尊處優。
可恍惚間,眼前閃爍,那雙手又突得沾滿鮮血,她嚇得渾身一涼,使勁眨了眨眼,才發覺是幻覺。
“姐兒?!鄙韨鹊纳蛞棠锼坪醪煊X了自己的異樣,喚了聲。
沒有回頭路了,林慕嫻緩緩睜開眼,指尖摩挲,既然做了
朱樓碧瓦,群樓掩映,此為東京
“做什么去了?”看她跑來,顧云籬問。
“那邊路邊有賣香飲子的,加了槐花蜜呢,這天好熱,我就買了四碗,解解暑!”說著,便將手里的兩個竹筒塞給林慕禾與顧云籬,自己則跟隨枝站到后面喝那剩下兩個。
“也好,喝些飲子去去暑氣?!鳖櫾苹h揚眉,也覺得這飲子來得及時,正好給好似得了暑熱的林慕禾去去熱。
林慕禾也應了一聲,接過竹筒送到嘴邊喝了一口?;被ǖ那逑惆殡S著冰涼的糖水送入口中,口齒生香,將她方才那一瞬慌亂引起的燥熱驅散了許多。
從前在府中或是舊宅,她都鮮少能嘗到這種市井甜食,如今嘗了一口,也頓時理解了,難怪宅內的女使們總是聚在一起討論這些香飲子吃食。
幾人喝得正香,前面排查的官兵也方才查到了這里。
看見幾人不同于平民的穿著,這官兵的態度比對待上一波人好了許多,還向幾人作揖:“幾位娘子,京中有疑犯至今未捕,特來盤查,還望諒解。”
疑犯?顧云籬心里隱約有了猜測,在那官兵讓身后人卷開通緝畫像時,這種猜測果然被應驗了。
只見那畫上畫了個胡子拉碴,粗眉牛眼,蒜鼻厚唇,看著完全陌生,可偏偏右上角還要用朱筆寫著大剌剌的“蕭介亭”三字。
若不是見過他本人,顧云籬也要以為這就是蕭介亭了。
難怪這蕭介亭奔逃了數月卻仍然抓不住,敢情這東京府的人根本不知道蕭介亭長什么樣子!
顧云籬與清霜見過蕭介亭真容,一時間面色難以言喻,倒是隨枝看了片刻,道:“蕭介亭?這是何許人也?”
“此人勾連韃靼,設計陷害太子殿下失蹤至今,十惡不赦,眼下正舉國捉拿!”
“嚯!”隨枝一驚,“好大的膽子!”
那官兵似乎也是酒逢知己,又痛訴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