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連忙應(yīng)是,目送著她離開府邸,入宮點(diǎn)卯。
而林慕禾這一覺睡到巳時(shí),醒來時(shí),隨枝正提了早膳盒子來,常年混跡應(yīng)酬酒席的人已鍛煉出來了本事,她神清氣爽的模樣看不出來昨日喝得爛醉,招呼她起身吃飯。
“顧娘子一早進(jìn)宮了,看來昨夜睡得蠻好的嘛?!彼粗帜胶桃豢谝豢诔灾?,還有嘴唇輕微的紅腫,揶揄道。
被戳中此時(shí)心事的林慕禾臉一紅,勺子險(xiǎn)些沒拿穩(wěn),佯裝鎮(zhèn)定地又喝了兩口粥。
隨枝沒有太過惡趣味的意圖,見好就收,見她吃得差不多了,道:“先前娘子想說同我一起做香坊生意,今天正好空閑,不如一起去瞧瞧?”
抿了抿唇,林慕禾擱下勺子,抬眼看去:“好?!?/p>
用完早飯,二人上了馬車便朝香坊而去。
棲風(fēng)堂生意一貫不錯(cuò),正值新研究的香膏出世,店中盡是慕名而來的娘子貴女們。
從后門入內(nèi),隨枝給她拿了一只試用:“如娘子先前所說,做成這樣能隨身攜帶的香膏,果然甚受尋常百姓喜歡,先前用了舊香料,而今換了一種新材料,味道也比先前更久更香了?!?/p>
香膏盒子做得甚是精美,林慕禾拿在手心里愛不釋手,掀開蓋子一聞,一股清霜的柑橘與桂花香氣一同沁入鼻尖,她愣了愣神:“這是——‘秋爽’?”
“非也非也,”隨枝擺擺手指,“而今新加了些料,已經(jīng)是另一種香了?!?/p>
“很不錯(cuò)的味道,”她不吝夸贊,“那現(xiàn)在叫什么名字?”
“這不是等著娘子來取嗎?”隨枝抿唇一笑,“六娘子說,若娘子想跟著我一起操弄香坊,自然百倍歡迎,這
以后都給云籬饒價(jià)
挑挑眉,林慕禾抿唇壓住笑意:“我知道,我知道……今日當(dāng)值,官家沒有問起你的事嗎?”
“自是問過,”輕咳了一聲,顧云籬正色,“我還是那番說辭,他只說知道了,卻并未有重開卷宗的意思。”
“沒有?”林慕禾一頓,“想來,官家也并不重視此事……若想重開,或許還需再催一把火?!?/p>
“但也并非無用,起碼這件事已進(jìn)入官家視野,殿下也說,會(huì)讓人每日不停上書,文火慢燉,暫且急不得?!?/p>
至少李繁漪手上收集了不少桑氏暗中處置人的證據(jù),還有從頭至尾圍繞至今的禁藥一案,若這些證據(jù)形成了完整而嚴(yán)密的鏈條,可以將她的罪行串聯(lián)起來,也必定是能給予她致命一擊的證據(jù)。
她給官家的一記救命之法,能延長他的壽命有限,想來李準(zhǔn)也知道自己的大限將至,近些日子,稍微有些精神頭,就傳中書與樞密院的大臣談話。似乎想在他離開之前,極力挽回一番現(xiàn)在的局面。
“西南的反事近來雖然沒有太大的響動(dòng),但也時(shí)刻進(jìn)行著,北地、太子……諸多事宜,我這一個(gè)舊案反而成了最不值得重視的?!鳖櫾苹h輕嘆一聲。
“這么多年都熬過來了,再等等,徐徐圖之,定然會(huì)有結(jié)果的?!绷帜胶涛兆∷氖?,“不提這個(gè),方才來得路上,隨枝與我說,此次香膏的售賣六娘子欲同我共分得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