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摩挲著話本最后這頁,清霜咬著下唇,忽然有些大膽的猜測。
莫非,李繁漪也想和自己去浪跡天涯?
可她們之間,又不是大俠與小公主那樣的關系……思索在此處,她忽地睜了睜眸子。
“是我特意抹得梔子花油。”
下一刻,像是觸電一般,她飛快把話本子合上,扔進箱屜中,兔子一樣飛回床上。
臨上床前,她也不忘吹滅燈盞,用被子緊緊把自己裹了進去。
眼看著清霜屋子的燈熄了,顧云籬總算把半支開的窗子合上,把就近的燈盞掐滅。
連清霜自己都沒注意到,今天她入睡的時間早已比平常晚了近小半個時辰,已經是十分不正常了,雖不知道清霜自己窩在房里點了這么久的燈是在作甚,但也不難猜出,肯定與李繁漪有關了。
自從秋獵的事情結束后,事務繁忙,她們還沒有正式坐下來與李繁漪談談,太子歸朝后,她又要作何打算?
幾步屏風外,林慕禾的聲音傳來:“這個時辰了,你還要盯她盯到幾時?”
屋內傳著一陣嘩嘩的水聲,林慕禾方才對完賬本不久,這才沐浴洗漱。
絹布的屏風后,水汽繚繞,顧云籬把窗戶壓嚴實了,這才緩步走到屏風前:“我總怕她想得太多,平白傷神。”
透過屏風,她隱隱能看見林慕禾蜷縮在浴桶內,只露出來的半個腦袋。
“公主對清霜很不一樣,很喜歡她……你我也能瞧出來,不是平常的喜歡,你身為她的姐姐,替她擔心無可厚非的。”
顧云籬眸子顫了顫:“……”
“順其自然,莫非云籬想做棒打鴛鴦的狠心人?”
是不是鴛鴦還兩回說,作為朋友、盟友來說,李繁漪身上挑不出毛病,但若與清霜相處,怎么看,都覺得是清霜吃虧多了。
浴桶里淅淅瀝瀝傳來水聲,林慕禾側了側眸,見她一直在屏風后,挑眉道:“云籬,我夠不著擦身的香胰子了。”
眼神忽閃了幾下,顧云籬手指不自覺地拈在一起搓了搓,那道影子清晰又有些模糊,隨著動作,水聲清晰,她默默走近,水汽朦朧間,依稀可見她微微從水中露出的肩頭。
那香胰子就在一旁的木架上,顧云籬幾步上前,取下來便遞了過去。
林慕禾倒是很自然,shi著的手掌擦過顧云籬尚且干燥的掌心,將那只香胰子拿在了手心。
想著她待會兒出浴,顧云籬折身回去替她拿了一條干凈厚實的毯子,剛一折返回來,便看見她正把貼在后背的shi發緩緩撥弄開,用胰子打出泡沫,輕緩地揉搓著。
膚白勝雪,她后頸處的那顆紅痣就好似茫茫雪地之間的一片紅梅花瓣,扎眼,引人不得不去看。
那處紅痣旁還有些許還未消下去的痕跡,似乎是被人重重碾磨過,除了這一處,她肩頭與鎖骨連接處也有些許大大小小曖昧不清的痕跡,這出自誰之手,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