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堇手伸在半空,愣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
“不是,千尋……”
當燭臺的微光照亮了里側的另一面墻,殷千尋原本蹙起的眉心因著驚詫而略略展開。
整面的瓶瓶罐罐,羅列在一個楓紅木架上。
“這是什么……”
她手里的劍咣當落地,將燭臺放到架上,“藥么?”
她捏過架上一個黑色瓷瓶,將瓶上的塞子拔開,剛要湊上瓶口聞一聞,仲堇快步上來將它奪了過去。
“小心,有毒的。”仲堇將黑瓶放回原來的位置。
“有毒?”殷千尋眼底閃過困惑之色,手卻不受管教地又去摸另一瓶,捏著瓶頸晃了晃,里面咣幾兩聲。
依然被仲堇不著痕跡地奪過來,放回去。
殷千尋問:“這一瓶又是什么?”
仲堇淡淡回答道:“同樣是有毒的……抹在飛刀上,也可以抹在劍刃上。”
殷千尋神色滯了一瞬,盯著她的側臉,眼里滿是探尋之意,而后漸漸明白了。
前世,仲堇偶有一次說漏了嘴。她說這世上沒有她解不了的毒藥,除非是她自己制的毒……
她要制,就制沒有解藥的毒。
那時,殷千尋便想說服她為自己制毒。畢竟面對某些位高權重的ansha目標,動刀子并非明智的選擇,暗中投毒才是最為穩當妥帖的手段。然而仲堇卻也不肯答應她,道貌岸然道,醫者怎可做那樣的事?
“醫者怎可做那樣的事……你不記得你自己的話了?”殷千尋有些疲乏了,順著架子滑坐下去,喃喃道。
“記得。”仲堇撫著襟擺俯身下來,蹲在她面前。
“那為何現在肯制毒了?”殷千尋睥睨她,冷淡地一笑。
“前一世拒絕過我的,這一世你想一點點彌補回來么?”
話音未落,她因著體內騰起的不適感闔上眼,眉心微蹙。
仲堇蹲在她身前,默默望著她,良久,忽然調整了姿勢,跪在地上,然后支起上身,往前傾了一下。
屬于刺客的敏感令殷千尋立即感知到,倏地睜開眼,往后仰了一下,手心抵住她,警惕道:“嗯?”
“我幫你按摩一個穴位。”
“……什么穴位。”這實在很突然。
仲堇亮了個讓她放心的莞爾一笑。
幾輪推拉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