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傅朝盈姥姥傅璃的代表作《美人江山圖》,婉約大氣,意境深遠。
葉嘉沅立在畫前,傅朝盈也隨之駐足,與她一同注目,卻聽見她驟然開口——
“這是你描的?”
所有來過這里的非畫家朋友都以為是傅璃真跡,畢竟這里是傅璃故居。
卻只有葉嘉沅認出這是仿圖。
傅朝盈心中微驚,面上卻不顯,“怎么看出來的?”
葉嘉沅抬手指向畫中云霧繚繞之處,“這里用的是松煙墨。”
姥姥喜用漆煙墨,她喜用松煙墨,很少有外行人分辨出。
傅朝盈暗自佩服,面上不露聲色,“嘉沅姐果然涉獵廣泛。”
葉嘉沅偏頭望了她一眼,微不可察地搖搖頭,眉眼微彎。
傅朝盈帶葉嘉沅上樓,來到畫室門口。
葉嘉沅卻立在門前不動,“我在這里等你。”
傅朝盈頓了頓,隨即伸手輕輕拉住她的手腕。
手掌下的肌膚溫潤如玉,與她清冷、不茍言笑的總是不同的,傅朝盈不自覺拉緊了點。
葉嘉沅由她拉著走,忽而垂眸,盯著兩人的肌膚相貼處。
“看這一幅。”傅朝盈帶她在畫前站立。
葉嘉沅恍然抬眸望去,只見畫中筆法柔和卻有力,墨韻層次豐富,整體空靈悠遠。
稱得上是南派佳作。
“畫得好嗎?”傅朝盈偏頭看她。
葉嘉沅凝視片刻,點頭,“要送給我嗎?”
“不送。”傅朝盈搖頭,笑容清淺。
“想給你展示一下,我姥姥最喜歡的一幅畫。”
在姥姥臨終前一周畫出,傅朝盈至今都不知她的那句“最好”、“最喜歡”是真心話,還是哄她。
姥姥慣會哄她。
“畫得很好。”葉嘉沅又加了句,“傅老眼光也好。”
傅朝盈心念一動,微揚起唇角。
她的眼尾還有薄紅,此刻笑著,平添了幾分破碎感。
葉嘉沅不動聲色收回視線,掃了眼滿墻的畫,問她:“你要送我的畫呢。”
傅朝盈唇角輕彎,輕輕一指,“是這幅。”
葉嘉沅視線隨之而去,微微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