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講臉越紅,幾乎清晰地回憶起了那天的事情,實在是奚然這么多年唯一一次破格到這種程度。
但是她十分硬氣地挺住了,還佯裝冷靜的覷了叢宜一眼。
臉紅歸臉紅,氣勢不能輸。
叢宜說:“……好。”
這就答應了。
奚然心上一松,才露出笑意。
她臉一熱眼瞳就浮上水光。
叢宜黑夜視力不錯,伸手摸摸她的臉,察覺指腹上發熱的觸感,又情不自禁親了兩下。
奚然還在想
誒,這么好說話——
奚然笑起來,有商有量問:“那、那再多加一條呢?”
叢宜捏她的鼻子,只一下,似笑非笑道:“你說什么?”
莫名危險起來的語氣,奚然說:“沒有,沒有第四條。”
其實也差不多了。
她又不抗拒叢宜,只是不想失控。
明明還是很好、距離很近,那種旖旎曖昧到超標的氛圍卻散了,只剩一點呼吸,和仿佛心跳聲的余韻。奚然歪頭看了看她,朦朧之下并不明朗,但她想象得出她現在的表情和眼神——
她伸手、張開懷抱說:“抱抱?”
像是為中斷那場明明都盡興的親吻的補償。
叢宜垂眸看她,眸色沾染不自知的笑,她不常笑,頂著那樣子的皮囊,笑起來并不算好看,所有的表情都是對著鏡子,演示過無數次。
但她面對奚然時,總不自覺,那張名為沈言的面具一寸一寸破裂,露出更驚心的內核。
你會喜歡真實的我嗎?
在察覺我所有惡劣意圖之后。
不想思考問題。
叢宜俯身貼了下去。
洗漱間窗外的路燈,昏黃的余暈透過磨砂層透進屋內,隔著中間的玻璃移門,暗得看不清眉眼,彼此的體溫卻很相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