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容因面前是齊墻高的落地鏡,老房子浴室的空間較大,斜后方的窗戶開一半關一半,拂動的夜風順縫吹進來,她也朝外邊望,又耷下眼皮,濃睫輕微顫動。
猜到她會是這樣,溫如玉不像她那樣一再追問,進退有度,到此就不緊逼了。
你先洗,我下去了,東西都在門口,等會兒自己拿。
門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等人到樓梯口了,容因徑自將凳子上的衣物拿進去,放水,邊脫掉上衣邊走到花灑下面。
洗完下去,一樓的電視機開著,溫如玉也收拾完剛換了身細吊帶短裙出來,邊用干毛巾擦頭發(fā)邊抓起遙控器調臺。
這個房子一二樓都有浴室,溫如玉是在下邊洗的,動作還比容因快點。
先前的小插曲無關后續(xù)的相處,挺晚的了,過了凌晨已是下半夜,她們都還沒困,不約而同坐沙發(fā)上看電視劇。
洗完澡酒就醒了大半了,容因現(xiàn)下反倒越來越精神,電視機放的某平臺的投屏,溫如玉找了個不咋樣的文藝電影,劇情比裹腳布還臭長。
外國片子就這毛病,演愛情總是分分合合,大道理一堆,前幾分鐘還非他她不可,后面隨時就會跳出沒啥戲份的醬油路人甲,稀里糊涂還沒看懂怎么回事就又跟路人甲發(fā)生關系了,結局也是奇爛無比,矯揉造作無病shenyin。
容因對這種片子不感興趣,無聊到打哈欠,沒看進去多少情節(jié)。
溫如玉坐她左手邊,早就發(fā)現(xiàn)她的不喜歡,可沒打算換臺,容因不提就繼續(xù)放這個,直到結束了,才過去搗鼓幾下,拿了張典藏版的碟片出來。
脫軌
沉抑的悶燥將呼吸都裹挾,一下,又一下,夾雜著獨屬于對方的體溫和氣息,后一刻,暖熱接踵而至,現(xiàn)實便都悉數(shù)傾倒。
容因被蒙上了眼睛,雙手還被抓住,壓過頭頂按著。失去光亮的感覺不好受,下意識的,她稍揚下巴,茫然地仰頭,脆弱的喉頸曲線纖瘦漂亮,瓷白修長。
一會兒,嗓音發(fā)緊,容因低低問:做什么
溫如玉居高臨下,伏低腰身,貼近她的臉,幾乎鼻尖對鼻尖,差一點就碰到她的唇,可又不挨上去。
容因看不見,但能清晰感覺。
空寂的深夜綿長,周邊一派安寧,遠處的路燈孤零零,枝葉繁盛的樹木在月光的籠罩下灑落斜長的影子。
窸窣窸窣。
輕微的聲響在黑暗中無盡放大,衣料摩擦沙發(fā),葉子小幅度擺動,還有一些小得近乎快聽不清的、掩蓋于昏弱夜晚的聲音。大院外街道兩旁的店鋪這時一家營業(yè)的都沒有了,全部關門打烊,馬路上老長時間才有一輛車駛過,車子碾過路面,刷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