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了半下午也沒能吃上飯,餓了便隨便墊吧兩口面包,陽陽想換容因下來,讓她趕緊吃了,但一筆大單又來了,三個人加班加點趕在截止時間前完成,搖咖啡搖得手抖都痛。
吳林語坐在窗邊,遲遲不走,面前的咖啡和餅干原封未動,她既不吃也不喝,碰都沒碰一下。
客人一波換一波,下午的客流量遠比上午大,才四點多就快趕上前一周這一天整天的營業額了。
喬言下午還是沒回店里,先前來了電話,說是才到家,還要收拾行李,出去跑了三天太累了,今天就不來了,等周末兩天換她值班,到時頂回來。
容因整個下午僅僅瞧了窗戶那里三次,前兩次吳林語都在,大小姐坐姿端莊,脊背很直,形單影只等在那里,不玩手機也不做什么打發時間,極其耐得住寂寞,自制力出奇地強。
不理解這么死軸的意義,容因眉頭繼續蹙起,一邊拉花一邊感到頭疼,有生以來還是
我跟她上了床,就該對她負責一輩子
來都來了,哪有商量的意思,這是不達目的不罷休,必定沒得選,拒絕無用。
靠著椅子,容因心里有數,沉穩應對,靜默瞅了對面片刻,放下手機,提起桌上免費的苦蕎茶倒上兩杯,放下茶壺,輕慢將其中一杯推到吳林語手邊,稍稍抬了抬下巴,示意喝兩口潤潤嗓子:你也真不嫌累,死守一天了,歇會兒先,待會兒再說。
講著,隨后招來服務員大姐,讓加菜和干凈的碗筷,不管吳林語愿意與否,待客之道還是有的。
吳林語矜持:不用,你吃你的,我聊完就走。
對其置若罔聞,容因愛吃辣,后加的這道菜偏清淡,不了解吳林語的口味,也沒問,容因特意叮囑后廚,把其中一套碗筷燙一遍再拿上來,順便再要一瓶飲料,也是給對方點的。
苦蕎茶的味道你不一定能接受,還是換一個,飲料要是不喜歡就再換一個,不換就這個了。容因說,權當耳朵聾了,把菜單遞過去,這家館子還可以,環境一般,但菜不錯,你將就一下。要吃什么就加,自己看著點。
我不吃,沒事。
那就免談,慢走不送。
這家店的環境何止一般,比起普通的酒樓都差遠了,狹小的店面,用了不知多少年的老舊木質桌椅,地面上好幾處還沒來得及收拾的垃圾,隔壁上一桌客人離開了剩一堆殘羹冷炙亂糟糟擺放,看起來就油膩,連裝苦蕎茶的壺都是那種透明的劣質塑料產品,壺身由于長期被茶浸泡而被染成淡黃的顏色,看起來就臟兮兮的樣子。
吳林語養尊處優慣了,打小鮮少出入這種街邊老店,她有潔癖,即使這家菜館的衛生并沒有太大的問題,檢查合格,比起很多店鋪都算得上是相當可以了,但她光是挨在椅子上就挺難受,渾身不適。
人是坐著了,那支昂貴的限量版皮包還擱在腿上,不愿放在一旁的凳子上,對這里排斥得很,潛意識的嫌棄行為簡直不要太明顯。
你吃飯,我說事,應該相互不影響,兩者之間又沒什么關系。極力忍著,吳林語好脾氣回道,自覺剛才表現得太直接,臉上幾近快凝滯的表情還是收斂些,把所有的不適壓下去,十分克制。
容因沒閑心幫這位大小姐融入普通平民的生活方式,端起杯子抿了小口,明著說:接受不了就別跟自己過不去,犯不著為難。
容小姐對我似乎敵意很大。
我可不是,你別亂講。
吳林語坐姿端正:是么,那可能是我感覺錯了。
容因自顧自拆開自個兒的碗筷,沒辯解,僅說:不吃就算了,不強求,扣帽子還是省了。
確實是我誤會了。
坐著干看不動,我怕別人認為我欺負你。
不會,這也沒什么。
你不介意就行,無所謂。
謝謝理解。
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