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遷宴當天,藝術品擺件看著只有小小的一份,比起喬言那一套里三層外三層包裝好的餐具顯得十分迷你,乍一看真就完全不起眼,近乎沒啥存在感。
去溫如玉新房子的總共五個人,大家都是老熟人了,碰面了都用不著溫如玉這個東道主介紹,當場就能打成一片。
這種小型的朋友聚餐最舒坦了,沒啥顧忌,一入場,喬言樂呵呵最先同所有人打招呼,不見外地拉著容因里里外外到處晃悠,瞅瞅溫如玉的新窩啥樣。
哎喲,溫老板,你這兒可真氣派呀,風格好漂亮,厲害了啊你,搞得這么好看。喬言嘴甜,一張口就是一通天花亂墜的吹捧。
溫如玉好笑,余光瞥一下旁邊的容因:喜歡的話,你們可以多來做客,當自己家就行。
喬言朽木腦袋不開竅,真不客氣,高興接道:好啊,以后一定常來,我們也沾沾你的光,住大房子,享受享受。
今兒有上門廚師做飯,請的阿姨也在,開飯前的活兒都不用大家動手,來了只管等著開飯就行。
喬言最積極,看完屋子自個兒就把帶來的賀禮拆了,讓用她買的餐具吃飯,并一邊使喚周希云幫著把拆出來的碗筷送廚房去。其他人見狀,紛紛將帶來的禮物一起拆了,當輪到容因拆東西時,門鈴響了。
以為是點的外賣酒水送上門了,朋友邢遠去開門,想也不想就擰動把手。
然而門開了,外面站著的卻不是外賣員。
屋里其余人應聲望去,當看到來人是哪個,悉數都停下了動作。
吳林語:恭喜你甩開了我。
門口,邀約之外的吳林語站在那里,拎著包裝嚴實的紅色禮物盒子,打扮得一絲不茍,長發盤起,斜斜插了一支通體細長的木質發簪,身著鴉青色古典風格旗袍,一雙細高跟優雅精致,妝容姣好,全身上下無一不完美。她來得正是時候,不早不晚,還有半個小時就要開飯了,所有人已經到齊,全聚在大門正對的客廳。
在場的都認識吳林語,開門的邢遠不知道溫如玉這次究竟請了多少人來吃飯,誤以為吳林語也是其中之一,本來還尋思著大家都到了,應該沒別的人了,因而看到吳林語的第一瞬間先是懵了一下,而后反應過來了,趕忙側身讓開,連連吱聲:吳老師,你怎么那么晚才到,還以為你不來了,快進快進,不用換鞋,直接進來就是了。
里邊喬言他們緩過神了,與邢遠想法一致,不約而同地覺得吳林語肯定是被請來的,只不過晚到了一會兒而已,于是紛紛有所表示,緊隨其后沖吳林語揮手,打招呼。
喲,吳老師到了,就差你了,這邊,來這兒,我們剛坐下呢。
差不多趕上時間,正正好。
歡迎歡迎,感謝吳老師賞臉大駕光臨咱們溫總的寒舍。
另一位朋友就是之前一起打牌的小男生萬萬,他同吳林語相熟,對吳林語的到來表現得最熱情,眉開眼笑的,起身上前幫著接過吳林語手上的東西,喊了聲:林語姐。
吳林語莞爾,面色鎮定而泰然自若,仿佛自己真是受邀在列,整個人十分自然,一一回應大家的問候,走到溫如玉面前了,從容地面對,柔聲說:路上堵車了,今天學校事情有點多,太忙了,出發就有點晚了,抱歉。
緊接著再望向溫如玉旁邊的容因,溫溫和和的打個照面,嘴角微揚:容小姐,你也來了。
似乎有些反客為主了,交換了立場。
容因倒成了十足的外人,立馬就被架到了對立面,乍一看吳林語就是這里的半個主人,和溫如玉是一體的。
對上她的視線,容因斂斂思緒,面上沒顯露出半點異常,游刃有余地應對,點了點頭,接道:吳老師。
目光掃視一圈,打量完到這里的全部人,吳林語笑著說:沒事,大家不用管我,該怎么就怎么,繼續你們的。
萬萬一根筋,直男傻不愣登,插嘴:林語姐你咋不說你要來,我都不知道,要是早點曉得,咱們倆就一塊兒來了,可以一路,順便坐你的車。
吳林語不解釋,全然不提自己實際上沒被邀請的事,含糊說:我也是才知道如玉買了新房要搬家,還是溫奶奶跟我講的,不然都不清楚,溫奶奶讓一定要過來看看,多個人熱鬧熱鬧。他們來不了,最近身體狀況欠佳,坐了車不舒服,只能我抽空代替他們來這兒了。
一番話含義頗深,既講明白自己來的目的,從哪里得知的消息和地址,也搬出溫家的老人當借口,暗自壓制。
溫奶奶開的口,讓其來的,這邊自是沒有再趕人的道理,更不能拂面子,鬧得太難看,即使是對方不請自來、冒昧打擾在先,畢竟是受老人家的囑托,分量可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