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這樣下去自己本就稀薄的存在感只會愈發隱形,很要命。
埃德蒙換了個位置,背對迦隱,試圖不去感受那道視線,咽了咽口水,硬著頭皮找話題:“殿下,那個,等椋鳥好了之后,您要養著它嗎?”
小家伙的傷已經愈合得差不多了,越來越不愿被關在籠子里,每次見楚惟都著急地拍打翅膀,試圖從縫隙中鉆出來。
轉眼已是三月,菲亞蘭中部的春天雖然沒有東南方來得那樣早,但總會來的。
楚惟搖搖頭。
“要放生啊。”埃德蒙可惜道,“這么漂亮,一旦放走就再也不會回來了哦?”
楚惟并不覺得可惜。
正是因為自由,正是因為不被拘束,能夠自由自在地翱翔于花叢與枝頭,才造就了鳥兒的美麗。
他生命中的前八年困在楚家,后十年困在圣子之責,自由于他而言是連多想一下都倍感奢侈的存在。
他觸摸不到的天空,就讓小鳥兒替他實現吧。
去過圣泉庇護所,照例還要陪同小圣子去一趟至高祭壇。
當然,依舊不是看祭壇,而是看祭壇下面的土。
不知為何迦隱最近總能感應到祭壇的悲鳴——那種被等待多時的小主人完全忽略的濃重悲傷。
代入一下還挺能共情的。
還好,無論是千年前平靜優雅的楚博士,還是千年后溫柔敏感的小楚惟,他的眼睛永遠會
香粢糕小偷!
那團“空氣”和椋鳥的大小差不多,很明顯是個有自己意志的活物。
菲亞蘭大陸并沒有納入王國正式記載的亡靈族的存在,和所有文明中關于幽靈、魂魄的描繪差不多,總是帶著死亡和恐懼的氣息。
如果在這兒的不是楚惟,大概早就被嚇到尖叫大哭。
楚惟可不是普通的孩子,他的存在本就是一種向死而生,如果自己終有一日會死,那看不見的幽靈豈不是他未來的同族?
面對此事,他展現出了超乎尋常的冷靜。
小東西完全沒察覺自己已經暴露,還在從一棵芽兒躍到另一棵上,玩得不亦樂乎。
小圣子沒有貿然打斷它的蹦蹦跳跳,跪坐在原地邊盯著它的行跡邊思考,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讓它現身。
如果沒猜錯的話,幾天前下午茶和夜宵的異狀,應當也是同者所為。
楚惟忽然有了一個主意。
他轉頭呼喚:“金果嬤嬤。”
老婦人快步走過來:“殿下怎么了?要回去休息了嗎?”
男孩張開雙手等著她抱,仰臉眨了眨眼睛,聲音帶上綿軟的請求:“我想吃香粢糕。”
沒有人能拒絕得了這樣軟糯的小殿下,反正金果不行。
回到神恩宮后,楚惟說自己想要休息一會兒,將所有侍從拒之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