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惟無措地眨了眨眼。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對方是誰,又究竟為什么會認得自己。
“……咦?”男孩驚奇地摸摸自己的頭頂,又摸摸他的,感受了下可以忽略不計的身高差之后露出探究的表情,忽然湊過來,“楚惟,你怎么變小啦?”
——靠得太近了。
他的鼻尖堪堪擦過他下意識躲避的臉頰,幾乎像一個吻。
為他的腳踝扣下金色的鎖……
楚惟從來沒有得到過一個吻。
在楚家的時候,
養父母經常會抱著楚南膺邊“心肝寶貝兒”的叫邊親他的額頭和臉頰,哪怕楚南膺總是臭著一張臉,還會不耐煩地推開他們,也不影響父母對他那滿到快要溢出來的愛。
他見過父母和子女之間的吻,
也見過同齡人之間的吻——那棵他喜歡待在下面看書的橡樹,
不知見證過多少或滾燙或纏綿的熱戀,
有時是心動,有時是離別。
除了人與人,
主人會親吻寵物,
乞丐會親吻銀幣,
被貴族學校準許進入的年輕學子狂熱地親吻燙金的錄取通知書,落魄的鐵匠大叔跪在地上流著淚親吻當出去的房契……
每個吻似乎都有不同的意義,在年幼的小楚惟看來,
它們都像花蕊一樣甜蜜,
云朵一樣柔軟——他一直在默默許愿,
自己也能擁有一個吻。
來自秋日的第一片落葉,來自抖掉全身水珠的小狗,來自窗邊的一段月光。
或者一個很愛很愛他的人。
但八歲之前,他一直沒有等到。
八歲之后,
他被上天垂憐,
總算有了愛他的人——在孩子看來,溫柔和偏袒應當可以稱之為「愛」——可惜教廷戒律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