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中間擺了一架鋼琴,旁邊是一些缺胳膊少腿的桌椅,灰塵積得很重。
有一張桌子特別醒目,雖然和其他桌子比起來可以說是健全桌,但上面涂得密密麻麻的,被堆在這些桌椅大軍的最里層。
走過去基本上是沒指望了,季年開始一張一張桌子的搬。
陸云澈收起了平常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在旁邊幫他搬,沒說話。
季年終于看到了那張桌子上的內(nèi)容:
虛偽!瘟神!
狐貍精的兒子!
上面還用紅色油漆畫了一個巨大的鬼臉,即使現(xiàn)在早已被灰塵掩蓋,卻仍然觸目驚心。
季年試著看得更清楚一點,一步?jīng)]注意,磕到了旁邊的椅子上,腿上瞬間就破了皮,順帶著推了桌子一下。
啪的一聲,有什么東西從桌洞中掉下來了。
季年忍著痛拿起來,發(fā)現(xiàn)是一張面具,鬼臉面具。
季年瞬間就認(rèn)出來這張面具和當(dāng)初陸云澈嚇?biāo)哪莻€是同樣的款式。嘴角咧得很大,露出尖細(xì)的牙齒,現(xiàn)在看起來并不恐怖,反而像是在嘲笑他。
“年年,你沒事吧?”
陸云澈拉著季年起來,也看到了他手中的面具,眸光加深,笑著說:“沒想到他把面具藏到了這里。”
季年問道:“杭時遙嗎?”
"是。"陸云澈的目光移到那張桌子上,“高二那年,有一天我回家后發(fā)現(xiàn)沒拿書包,大晚上的又回來拿,看到走廊上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于是悄悄跟著那人進了教室,想看個究竟。"
“他在桌子上涂涂畫畫了很久,然后溜走了。”
陸云澈接過季年手中的面具,緩聲道:“那張桌子就是你現(xiàn)在看到的。”
“當(dāng)我走進了之后,身后突然搭上來一只手。”
“我轉(zhuǎn)身就看到了杭時遙。”
“同學(xué),你在干什么啊?”
杭時遙雙手抱臂,似笑非笑地看向陸云澈,只是語氣不太友好,甚至可以說得上是質(zhì)問。
陸云澈抬眸,沒接他的話,反問道:“那你又在這干什么呢?”
杭時遙沒回答,兩人也都沒再說話,氣氛變得僵硬。
“讓讓。”
陸云澈讓出一條路,看著杭時遙一個人搬起這張桌子向外走,猶豫了片刻,還是跟上了他,抬起桌子的一角,幫他搬。
桌子上的字跡油漆還沒干透,散發(fā)出一股刺鼻的味道,桌子旁邊也有一點油墨痕跡很容易沾到衣服上,但明顯兩個人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