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清晨,蘇辰正蹲在火塘邊給阿黃梳理被雪水打濕的毛,檐角突然傳來“撲棱”一聲。
灰毛信鴿撲著翅膀落在他肩頭,爪間羊皮紙被風掀開,“蘇家”兩個血色大字刺得他瞳孔微縮。
白若曦端著陶碗從灶房出來,碗里的熱粥騰起白霧,映得她狐耳尖的絨毛都泛著暖光:“辰哥哥,又有信?”
蘇辰捏斷信鴿腳上的細繩,羊皮紙展開的瞬間,靈力波動順著指尖竄入識海——這是蘇家獨有的傳訊符,只有嫡系長老才能動用。
“旁支子弟可參與本年度天靈試煉。”
他念出最后一行字時,喉結滾動了一下。
火塘里的枯枝“噼啪”爆開,火星子濺在阿黃鼻尖,土狗甩了甩腦袋,尾巴卻悄悄纏上他的手腕。
白若曦放下碗,狐尾不自覺地卷住他的衣擺:“是好事嗎?”
“是機會。”
蘇辰將信紙折成方勝,指腹摩挲著折痕。
他記得三年前族比時,蘇晴踩著他的衣角說“旁支的狗也配站在演武場”,記得祠堂梁柱上被刻下的“廢柴”二字,此刻這些記憶突然變得很輕,輕得像要飄起來,“他們從前說我連二階妖獸都契約不了,現在”
他低頭看向蹲在腳邊的阿黃。
這只土狗的毛色還是灰撲撲的,可前爪的肉墊下,隱約能看到淡青色的風紋——那是前日合成影牙狼時殘留的血脈印記。
系統提示音在識海響起:【檢測到宿主情緒波動,是否開啟妖獸圖鑒分析蘇家試煉?】
“不急。”蘇辰按住阿黃的腦袋,它立刻歪著腦袋舔他掌心。
白若曦忽然踮腳替他理了理衣領,偽裝成仆女的素色頭巾滑下一角,露出耳后一抹朱砂痣:“我扮作隨侍跟著,若有變故”
她指尖輕輕點了點腰間的狐尾香囊,里面裝著青丘秘傳的幻靈符。
蘇辰望著她認真的模樣,忽然笑了:“好。”
后山廣場的青石板被晨霧浸得發亮,百年古松間懸著的玄色族旗正獵獵作響。
蘇辰剛踏進廣場,便有無數道目光刺來——有穿錦緞的嫡系子弟捏著玉牌交頭接耳,有旁支老人捋著胡子打量他,最灼人的那道來自高臺上的蘇晴。
“喲,這不是守祠堂的蘇小公子么?”
蘇晴踩著云紋繡鞋走下臺階,三階雷鷹在她肩頭炸起一串電弧,“我當是誰敢接試煉帖,合著是被狼攆慣了,想來森林里找親切感?”
她身后的幾個嫡系子弟哄笑起來。
蘇辰盯著她腰間的雷紋玉佩——那是蘇家核心弟子的標志,三年前他也有過一塊,后來被蘇烈長老以“浪費資源”為由收回。
“蘇晴小姐。”
白若曦突然上前半步,低頭替蘇辰整理被風吹亂的衣袖,聲音軟糯得像棉花糖,“我家公子昨夜替您求了平安符,說您雷鷹的爪甲該換套新的,否則”
她抬眼時眼尾微挑,“否則萬一在試煉里被妖獸撓花了臉,多可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