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破罐子破摔地指著廣津柳浪的鼻子大聲罵道:“我就知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這個糟老頭子壞得很!卑鄙無恥下流!在這里妖言惑眾,蠱惑人心!拐騙小孩的爛人!”
一串中文流利又快速地從千穗嘴里禿嚕出來。
廣津柳浪:?
沒有停歇地說完這一長串話的千穗氣喘吁吁地端起桌上的牛奶喝了一大口。
咖啡館一片安靜,千穗后知后覺地看了看周圍,店內的顧客紛紛呆若木雞地看著這邊。
她感到自己背后的衣擺被人拉了拉,回過頭對上弗斯萊復雜的視線,他說:“冷靜一點。”米麗也放下了食物,擔憂的目光落在千穗的臉上。
千穗尷尬地抿住嘴唇,默默地縮回探出桌子的大半個身體,重新在椅子上端正坐好,頭低得快到鎖骨了。
店里停滯的空氣重新開始流動起來,清脆的風鈴聲叮鈴鈴地響起,廣津柳浪的位置恰好可以瞥見咖啡館大門,他遺憾地嘆了口氣,看起來誘惑他們加入港口afia是暫時不可能了。
“哦呀?今天服務員小姐不在嗎?”
店長笑著回答道:“她身體有點不舒服,所以今天只有我在。”
“啊~感覺有點寂寞呢,希望她能盡快好起來。”
“謝謝,您的關切我會替您轉達的給她的。”
聲音一路從門口悠悠地飄到千穗在的桌子這邊。千穗忽然感到腦袋一沉,她仰起臉,看見那一撮翹起的頭發。
“太宰先生。”廣津柳浪恭敬道。
太宰治淡淡地笑了一下,頷首示意。
千穗愣了愣,她敏銳地察覺到了廣津柳浪對太宰治的態度不普通。
老朋友?不,看著不像,感覺更像上下級但這更不可能了吧?
“太宰先生怎么來了?”米麗渾然不察地疑惑開口。
“因為國木田帶著敦外出了。”
千穗眉頭一跳,看似答非所問的對話中,她已經探明了真相。
“爸爸,你又逃掉了吧?”千穗睜著死魚眼毫不意外地問道。
太宰治發出爽朗的笑聲,笑容燦爛道:“啊哈哈,小千穗真聰明呢。”
千穗:你倒是給我慚愧一下啊!
“呀~看來今天不用賒賬了呢。”太宰治舉起千穗,無比絲滑地坐進千穗原本坐著的位置,再把千穗放在自己腿上,安逸地把頭擱在千穗的頭頂,笑吟吟地看著廣津柳浪沒有說話。
隱秘的壓力如細密的網籠罩住廣津柳浪,他額頭冒出冷汗,掩飾地輕咳一聲,嘴角僵硬地勾起一個弧度:“首領讓我來送慰問品。”
太宰治笑容和善:“那慰問已經送到了,別做多余的事情哦。”送客之意溢于言表。
廣津柳浪一噎,他站起身:“確實,那么我就先告辭了,幾位慢用。”他結完賬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咖啡館,看著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樣子。
太宰治拿起千穗面前的千層蛋糕,毫不客氣地一口咬下:“嗯~好吃。”
千穗不高興地控訴著喊道:“爸、爸——你到底是來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