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的生日晚飯是主線,銀月躺在沙發里看著付聞櫻表面表揚自己兒女聽話,實則在提醒許沁不要和宋焰來往,然后一頓飯又整得很壓抑。幸虧她沒去,否則這哪吃得下飯。
吃完飯,許沁還送了孟宴臣一只蝴蝶標本作為生日禮物。
銀月一看,嘿,這不就是上禮拜在畫廊外看到的那只蝴蝶嘛,她轉頭就把這事給忘了。
“塞浦路斯閃蝶,又叫鉆石閃蝶,只有在哥倫比亞和巴拿馬的原始雨林里才有他們的蹤影……”
“你知道這些標本為什么這么美嗎?為了保留最完美的色澤,需要在他們活著的時候,將他們的身體,一點點地掏空,又不能讓他們死,所以要在它們求生欲最強的瞬間,將它們完全定型……”
“有時候,我覺得我們和它們很像……”
銀月吃著放在茶幾上的橘子,看著孟宴臣傷春悲秋,嘖嘖感慨:“果然是個多愁善感的娃。”
“……必須完美,只有這樣,才能放在墻上,引人贊嘆……”孟宴臣忽然頓住了,他轉臉,看向窗外,而雪胖子剛好在窗戶這個地方,所以,在銀月看來,孟宴臣好像就是看著她在說,“可是我發現,這么美的蝴蝶,只有飛在空中,活生生地浸潤在陽光里,才會綻放她極致的美麗。”
他怔怔看了會窗外,又看了看手表,六點半,他忽然道:“沁沁,你說她手術做完了是嗎?”
“啊?銀月的手術?是啊。”
他起身來:“我先走了,你等下回去小心點。”
說完,他轉身下樓去了。
雪胖子在那頭傳音:“主人,我覺得他去找你了!”
“我知道!他發信息給我了!”
她手機上,已經跳出孟宴臣的信息:
你現在在哪里?
銀月抓抓頭,看了看自己的白大褂,回了兩個字:醫院。
“我來接你。”
銀月打著哈欠從醫院下來的時候,七點少幾分鐘,孟宴臣在車位上等著。深秋的夜,七點天已經黑了。他坐在車里,車位旁有一盞路燈,剛好照亮了他的駕駛位,投射出他明亮卻孤寂的輪廓。
他看見銀月出門走近,于是開門下來了,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銀月笑笑坐進去,等他進來便問:“你不是生日嗎,不待在家里吃飯,跑我這里來做什么?你媽命令你的?”
他媽媽當然沒有命令他,她這么說,是看他會不會正視自己的心,突破他媽媽的桎梏。
孟宴臣不愧是個成熟穩重的,也不輕易生氣,畢竟這事的確是他媽媽牽的線,他還為此質問過她,她會這么想,也不奇怪,于是道:“說了請你吃飯,我不想食言。所以……能賞臉一起吃個飯嗎?”
銀月噗呲一笑:“行吧,反正我也還沒吃晚飯。”
孟宴臣只覺胸口升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愉悅感,他推了推眼鏡:“那你想吃什么?西餐,還是中餐?”
“法餐吧。”
孟宴臣發動了車,銀月又說道:“先回我家一趟。”
看著孟宴臣不解地看她,她解釋:“我得去換身衣服,總不能穿成這樣去餐廳吧,妝也沒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