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對杜城說,銀月是女性,或者能幫助他共情女犯的心理。杜城只得松了口,仍是有些擔憂地交代了一句:“你兩也別壓力太大。”
然后沈翊打了車,帶著銀月去監獄。
一路上,沈翊腦海里是銀月畫的那幅畫,不會那么巧吧,或者,她也是粉絲?但是,不管從構圖、線條與空間感來說,怎么能這么像。
畫家的直覺告訴他,她不是普通粉絲這么簡單。
“沈老師,你有什么事情要問我嗎?”銀月在他面前揮了揮手。
沈翊跳回神來,才發現他已經轉臉盯著她看了很久了。
他雖然不太看電視,但畫家天生對于美的追求,客觀地來說,南銀月的容貌都是無可挑剔的,甚至比電視上的明星都要出色。
他壓下耳畔的燥熱,說道:“張局說你的特長是畫畫,拿過不少獎,你畫什么?什么風格?”
“沈老師說的是派系吧?”
“對。”沈翊原本沒想用這么嚴肅的名詞框定她,她倒是自己提了。
“我啊,”銀月認真想了想,“有人說我是印象派,也有說是抽象派,我倒是覺得我比較適合超現實主義。沈老師你呢?”
沈翊笑笑:“我現在是畫像師,素描。”
銀月撇撇嘴:“沈老師,你這就不厚道了。不過你失策了,嘿嘿,我知道你擅長畫人像,偏向于后印象派與野獸派。”
末了,她還認真地補充道:“我的兩位老師,我可都是做過功課的。”
見她眼角有掩飾不了的得意,十足年輕女孩的神情,與那些畫中表現出來的,那股看透世界本質的氣質截然不同。
或許,只是巧合,抑或是她也喜歡……。
沈翊抿嘴一笑:“那你最喜歡的畫家是誰?”
“你說國內還是國外的?”
“都行。”
“嗯……國外的話,拉斐爾,國內么,顧愷之。”
沈翊的神情有些控制不住地顫抖,那種答案似乎呼之欲出,卻又忐忑不定的惴惴。
隱形的雪胖子著急:“主人!你這不是自爆馬甲嘛?!他可是看遍了的訪談啊!喜歡的畫家是誰,他都一清二楚!”
銀月無所謂:“我瞞著他做什么?作為與他才認識的徒弟,我怎么會知道他關注著呢。我在美術界嶄露頭角,不過是想試一下,我在美術界能創出什么名堂來,誰知道沈翊對我的畫這么感興趣呢。我隱瞞身份,不過是不想暴露在公眾之下,徒增困擾罷了。你說,這個理由難道站不住腳嗎?”
她從小畫畫,十歲已經開始匿名參加各種國內國際的美術大賽。十五歲開始,以藝名在美術界展露頭角。她的畫,用色華麗明亮,構圖奇幻,主題大多是——神之境。
沈翊的手抓緊了身邊的背包,但是仍舊控制著表情,說道:“一個擅長畫圣母,一個擅長畫神仙。你喜歡這方面的?”
“對啊,”銀月一臉坦蕩,“科學的盡頭是玄學,玄學的盡頭是神學嘛,誰知道我們這片天幕之上,是不是有另一處未知的天地,有另一雙未知的眼眸注視著我們呢。”
沈翊抿緊了嘴唇,科學的盡頭是玄學,的雜志訪談中也說過這句話,誠然,這論調眾所周知,但不可能這么巧。
沈翊幾乎脫口而出:“那你知道一個名叫……”
出租車忽然猛地打了一個方向。
“哎呀!”銀月這邊因為慣性,被甩到了沈翊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