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洲滾燙的手臂像烙鐵箍著我的腰,饜足的氣息噴在后頸,宣告著晨間瘋狂的結(jié)束。他慵懶地磨蹭著我的發(fā)頂,聲音帶著事后的沙啞性感:“寶寶…晚上發(fā)小組局,慶祝南城項目,可能晚歸。”
我心尖被他撩撥的酸軟酥麻未褪,只懶懶“嗯”了一聲,更深地縮進他懷里,貪戀著那讓我安心的雪松與情欲混合的毒藥氣息。“別等我,困了就睡。”他吻著我的發(fā)頂,手臂收緊,“去基金會接你下班?”
“不用,”我閉著眼,睡意濃重,“加班收尾展覽方案。你玩你的,結(jié)束發(fā)信息就行。”
他沉默了一瞬,低低“嗯”了一聲,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隨即,溫熱的唇沿著我的脊柱烙下細碎的吻,手在腰間摩挲。
“顧承洲!”我驚喘,抓住他作亂的手,又羞又惱,“你有完沒完!”再撩撥下去,今天別想下床!
他胸腔震動,低笑著松開,卻在我掀被欲逃時,長臂一伸將我撈回,結(jié)結(jié)實實印下一個深吻,直到我氣喘吁吁。“去吧,蘇總監(jiān)。”他眼神幽暗,帶著未退的欲望,“晚上…補償我。”
鏡子里的人眉眼含春,頸間胸口布記曖昧紅痕。指尖撫過印記,心里像浸了蜜。誰能想到?幾個月前視他為洪水猛獸,如今卻在他懷里沉淪。那些“浪子”傳聞,“紅顏知已”…似乎真被我們熾熱的愛意燒成了灰燼。他的專注、迷戀、規(guī)劃的未來,都那么真實。我甩甩頭,拋開最后一絲陰影。顧承洲,他是認真的。我信他。
深夜十點,基金會大樓只剩我辦公室一盞孤燈。方案終于敲定發(fā)送,我揉著酸痛的脖子。想到顧承洲還在應酬,他最近為項目傾注心血。一個念頭冒出來:他總給我驚喜,這次,換我給他?
城西新開的港式茶餐廳,他饞那口燒鵝和菠蘿油。地址離他所在的“云頂”會所不遠。打包夜宵送過去!想到他錯愕后眼中迸發(fā)的璀璨光芒,想到他發(fā)小們的起哄…心像被羽毛輕撓,嘴角上揚。我抓起外套,腳步輕快地沖出辦公室。
初夏暖風拂面。車廂里彌漫著燒鵝、叉燒和熱乎乎菠蘿油的香氣,混合著我雀躍的心情。導航顯示距“云頂”僅五分鐘。停好車,我拎著沉甸甸、香氣四溢的食盒,踩著輕快步子走向那燈光迷離的入口。侍者恭敬開門。
低調(diào)奢華的內(nèi)部,爵士樂悠揚,雪茄、香水與酒精混合。我走向深處他常用的包廂“聽濤閣”。越近,喧鬧聲越清晰——男人們肆意的笑,酒杯碰撞,還有…女人嬌媚的調(diào)笑。腳步微頓。發(fā)小局帶女伴?生意應酬而已。我該信他。
站在厚重的雕花木門前,里面的放縱穿透門板:
“承洲!牛逼!南城這硬骨頭也就你能啃!”
“必須走一個!記上!”
“顧總,我敬您!以后多多關照!”嬌滴滴的女聲,刻意討好,耳熟…最近的小花旦?
我深吸氣,調(diào)整笑容,準備敲門。
就在這時,一個喝高了的男聲拔高嗓門,帶著赤裸裸的狎昵和起哄,壓過所有喧囂:
“哎!承洲!哥們兒憋半天了!快說說!”包廂詭異地安靜一瞬,只剩背景樂流淌。那聲音帶著下流笑意,一字一句,淬毒的針般狠狠扎進耳膜:
“是咱們路漫漫大明星床上功夫好,還是你家那位書香門第的蘇小姐…更…嗯哼?更得你心啊?哈哈哈哈!”
轟——!
世界靜止。
笑容凝固,血液瞬間抽干,冰冷刺骨。心臟被無形大手攥緊,疼得無法呼吸。
包廂死寂一秒。
隨即,是更放肆、更曖昧的哄堂大笑!口哨聲!拍桌聲!小花旦的嬌嗔:“哎呀,張總你討厭!”
在這片刺耳喧囂中,一個帶著明顯醉意、慵懶漫不經(jīng)心的聲音,不高,卻如驚雷炸響,清晰穿透門板:
“嘖…”
“女人嘛…”
“關了燈…”
“不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