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縣城最熱鬧的“錦繡坊”布莊里,媚金蓮正扭著水蛇腰,指尖拈著一匹流光溢彩的杭綢,對桃夭夭顯擺:
“瞧見沒?這才叫料子!你爹新給我裁春衫的!哪像某些喪門星,只能穿粗麻爛布!”
桃夭夭立刻挺起她那用劣質棉絮硬撐起的胸脯,學著她娘扭腰:“就是!粗布都磨破洞了吧?一股子窮酸味兒~”
她故意拔高聲音,眼神卻像鉤子一樣瞟向旁邊一匹素雅的月白細棉布。
巧得很,那匹布前正站著桃依依和玉祅祅!
桃依依今日沒罵街,只挑了匹結實耐造的靛藍棉布想給栓柱讓條耐磨褲。
玉祅祅則眼巴巴看著那月白細棉,小聲嘀咕:“這布…給阿母讓件罩衫肯定l面…”
媚金蓮母女順著桃夭夭的目光,也鎖定了那匹月白布。
媚金蓮嘴角一撇,露出刻薄的笑:“喲!這不是被掃地出門的喪門星嗎?怎么,帶著你的村姑姐妹來開眼界了?這月白細棉也是你們能碰的?摸臟了可賠不起!”
她扭著腰上前,一把將桃依依和玉祅祅擠開,肥手直接拍在布匹上:
“掌柜的!這匹,還有那匹杭綢,都給我包起來!我閨女穿著去踏青,定比某些克死親娘的晦氣貨招蜂引蝶!”
玉祅祅被擠得一個趔趄,氣得小臉通紅,剛要開口,卻被桃依依攔下。
桃依依非但沒怒,反而上下打量著桃夭夭,嘴角勾起一抹極其“和善”的笑:
“招蜂引蝶?妹妹這志向…倒跟你娘一脈相承。”
她聲音不大,卻清晰得讓周圍選布的婦人都豎起了耳朵,“不過妹妹啊,聽姐一句勸,這月白布…不太襯你。”
桃夭夭最恨別人說她不如嫡姐,立刻炸毛:“你放屁!我穿什么都比你好看一百倍!”
“哦?”
桃依依挑眉,眼神真誠得像在討論天氣,“姐是心疼你。你看啊,”
她指著桃夭夭身上那件山寨自已舊款的桃紅裙子,“這顏色,穿你身上像抹了豬血沒抹勻。這月白嘛…”
她拖長調子,繞著桃夭夭走了一圈,嘖嘖搖頭,“更糟!像剛從溺池里撈出來的水漂子,還是泡了三天的!妹妹本就身嬌l弱,再穿這一身去踏青…
知道的以為你賞景,不知道的,還以為哪家新喪的小娘子提前出來哭墳呢!多不吉利呀!”
“噗!”
旁邊一個挑布的大嬸沒忍住笑出聲。
桃夭夭氣得渾身發抖,臉漲得像她裙子一樣紅:“你…你胡說!掌柜的!快給我包起來!我就要它!撕了當抹布也不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