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曲泥麻地心下間打著如意小算盤,邊望向了跋力達,表面十分恭敬地問道——實際上,對跋力達大好形勢下居然丟了半個北境,將所有的地盤全都吐了出來,倉皇如喪家之犬般逃離北境,他還是很不屑的。
敗軍之王,有什么資格跟他坐在一桌上?
只不過,好歹現在也是盟友關系,面子功夫依舊要做足。
況且,西胡現在之所以能夠占據半個北境,也是因為聯合了北莽,并且先是北莽打碎了半個北境,剿殺了大衍六成以上的主要軍力,所以,西胡才有機可趁。
表面上,他還是十分恭敬的。
同時,他必須要問清楚李辰的部隊到底是怎么回事,北莽東院王廷是如何打敗這一仗的,有利于他接下來對付李辰。
要是,他能找到對付李辰的辦法,重新占據西線后,再以此為根據地,打到濁河以北的北境去,那時候,就算他還只是曲泥氏的小單于,可實際上,他就已經是半個北境的王了。
想一想在北境能夠獨霸一方,花天酒地,盡情享受大衍物質的豐足,他就興奮得心下間不能自持。
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
要知道,哥哥在濁河以南的北境整天醉生夢死,而他卻只能苦守在西部的苦寒之地看家,實在讓他憤懣不已。
現在,他夜夜笙歌的好日子馬上也要來了!
跋力達聽了他的話,卻是并沒有多說什么,而是輕嘆了一聲,轉頭望向了蘇闊臺。
蘇闊臺便看向曲泥麻地道,“曲泥小單于,其實,并不是我們不能打,也不是李辰太能打,而是因為,時運不濟,況且形勢逼人啊。”
說到這里,他嘆息了一聲。
“嗯?此話怎講?”
曲泥麻地一怔,急急地問道。
“其實李辰的名聲,都是北境的百姓吹出來的,他的部隊根本沒有那么神,我們與之相抗多次,他幾次三番敗軍而逃,被我們追得如倉皇野犬,四渡松江。
只不過,他真的命運很好,就在我們十幾萬大軍將他們重重圍困于橫斷峽時,突然間好巧不巧,天降大雨,直接沖開了古河道的山體,結果,我們十幾萬大軍被天災大水沖散,而他們恰好在高處,避過了這一劫,同時還如孫正堂一般,召集了濁河以北所有的大衍抵抗軍群起而抗,甚至還攻占了順州。
就這樣,我弱他強、此消彼長之下,他逐漸勢大,甚至收攏抵抗軍規模達到了二十萬人,直逼涼京。
而西院王廷阿日斯蘭大王早歿,內部隱隱不安,原本我們大王就想去西院看看,穩定局面,尤其是在我們這種天災人禍不利的戰局之下,再加上我們的部隊損失了這么多,打敗他們容易,想控制局面還是不易。
所以,權衡利弊之下,大王也決定,暫避鋒芒,戰略轉移,去西院看看,待日再卷土重來便是。
這個地方,終究是我們的。”
蘇闊臺面不改色地撒了個彌天大謊。
那邊的班布爾聽得臊得慌,不由得低下了頭去,不敢再聽。
不過無意側目望去,卻看見跋力達正平靜地望著他,可是眼神卻有些凌厲。
他不禁心中一凜,趕緊正襟危坐,側耳傾聽著蘇闊臺謊言,面色凝重,還不時地點上一下頭,表示蘇闊臺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