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文山垂下腦袋,眼角余光卻悄悄掃過陸昊。省城早有風聲,雖說陸昊仍掛著陸家繼承人的名號,可幕后掌權的老太君,已暗中讓二房的陸先儒接手家族事務——眼前這位陸大少,實則已在陸家失勢。
但即便失勢,陸昊也絕非羅家能招惹的。執掌陸家商權十年,他的余威至今仍令人忌憚。換作以前,羅文山連見他的資格都沒有,更別提開罪。
另一邊,陸佳琪望著眼前的老者,目光掃過李情的墓碑時,眉頭始終緊鎖。她沒料到,大嫂的墳塋竟會被羅家如此糟踐。不等陸昊開口,她上前一步,語氣冷厲:“一個道歉就想了結?你當陸家是什么地方?”
她的話語帶著世家子弟的威勢,全然沒將周圍的羅家人放在眼里。身為陸家人,她本就自帶傲氣,羅家那十來個持槍警衛根本嚇不退她——無論是見秋還是天安,都能輕易解決這些人,對方連開槍的機會都沒有。天安雖只是玄境修為,卻已瀕臨地境,是陸興國大族老屬意的下一任接班人;而在陸佳琪心中,陸見秋的實力甚至超過陸家大族老。有這兩人在,他們的安全無需擔心。
羅文山臉色一沉,咬牙問道:“陸四小姐,你們到底想怎樣?”
“跪下,磕頭認錯。”陸昊接過話頭,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力。他心中雖有怒火,恨不得立刻收拾羅家眾人,但念及今日是李情的祭日,不愿在此地見血。可今日放過羅家,不代表日后會輕饒,羅家遲早難逃覆滅的命運。
這話讓羅家人瞬間繃緊了神經,羅文山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羅國豪兄弟面露難色,卻因老爺子在場不敢作聲;羅天宇歪著嘴,早已說不出話,眼中卻滿是怨毒;羅芳芳緊咬著牙,自小受尊崇的她無法接受這般羞辱,只能緊盯著羅文山,等他拿主意。
周圍的路人見狀,無不暗自痛快。他們平日里也常受羅家欺壓,之前來祭拜先祖時,都被羅家強行趕走,此刻見羅家吃癟,心中的怨氣總算有了些紓解——若不是羅家勢大,他們早該群起而攻之了。
人群中,陸見秋神色淡然,遠遠站著,將羅家人交給陸昊處置,想看看他的態度。柳盈盈護著萱萱,目光落在前方,神情平靜無波。
羅文山臉色陰鷙,思索片刻后咬牙道:“陸大少,羅家愿賠一個億,這事就此了結如何?”他寧愿花錢,也不愿當著眾人的面下跪——這關乎羅家顏面,一旦跪下,羅家日后便再無聲勢可言。
“哼,我會缺你這點錢?”陸昊冷聲道。
“十個億!這樣總行了吧?”羅文山咬著牙抬高價碼。羅家資產百億,十個億雖多,卻還在承受范圍內,若能以此了結,他自認還算值得。
可陸昊想到李情的墓碑被推倒糟踐,對方卻一再用錢來羞辱自己,積壓的怒火瞬間爆發。他對李情和陸見秋的愧疚,豈是金錢能彌補的?盛怒之下,他抬手又是一巴掌,將羅文山扇倒在地:“別拿你們羅家的臭錢來惡心我!我沒多少耐心,跪還是不跪?”
“天安!”陸昊一聲令下,天安立刻上前,渾身肌肉緊繃,隨時準備對羅家警衛動手。
“爸,您沒事吧?”羅國豪急忙上前扶起羅文山。常年在省城商場打拼的他,比誰都清楚陸昊的可怕——陸家的聲勢,本就是在一次次摧毀敵對家族中建立的,借羅家一萬個膽子,也不敢真的動手。
羅文山擺了擺手,忍著痛站起身,聲音發顫:“沒……沒事。”
一旁的羅國強見父親如此狼狽,怒火沖昏了頭腦,也顧不上對方是陸家人,對著警衛厲聲下令:“把他給我拿下!”
“別……咳咳……”羅文山想阻止,卻被一陣劇烈的咳嗽打斷。
那些警衛雖面面相覷,但還是執行命令,持著槍上前,想強行控制陸昊。
“敢對陸先生動手?”天安眼神一凜,快步上前,速度快到極致。不等警衛反應,便將四人轟飛出去。遠處的柳三刀見狀,立刻示意手下上前,將倒地的警衛按住,繳了他們的槍。
陸見秋也同時出手,速度比天安更快(他已刻意收斂),瞬間擊飛剩下的幾名警衛。柳三刀的手下隨即上前,將這些人的槍也一并繳了。
這便是玄境武者的恐怖——速度遠超常人反應,除非是同等級的武者,否則即便手持槍械,也難造成威脅(當然,若對方人數極多,情況另算,比如此刻若不是陸見秋出手,七八名警衛同時掃射,天安大概率躲不開)。
見最后的依仗也被解決,羅家人臉色徹底慘白。羅文山滿臉絕望,恨極了兒子的沖動,將事情逼到了絕境——他本就不敢對陸昊動手,即便僥幸拿下,也承受不住陸家后續的報復。
而羅國強看著被制服的警衛,如遭雷擊般僵在原地,臉上寫滿了驚駭與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