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言的意有所指,其他人也出列,舊事重提,言之鑿鑿。
“當初糧草被劫,本就疑點重重。那么大批的糧草,說消失便消失了,若不是消耗掉了,怎會這么久了,一點痕跡都沒有?!”
“而北境軍在沒有后續糧草支援的情況下,不僅奇跡般地撐住了局面,還反敗為勝,這本身就不合常理!”
“這莫不是鉞狼將軍為博取軍功和陛下信任而自導自演的苦肉計?!”
“簡直是胡言亂語!戰事豈如諸位說的這般兒戲!當時情況緊急,哈巴丹特爾的人頭被草原部落帶回,但北境的軍民全都看見了,怎能有假?而且我北境那么多男兒戰死,難道都是假的嗎?”
鉞狼額上青筋暴起,怒氣沖沖,與那些人理論。
但場上的官員本就是言官,還準備了充分了證據,單憑鉞狼一人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鉞狼實在沒忍住,動手推倒了一人。
那人便順勢躺在地上,高喊著“文死諫、武死戰!今日,我便是死,也要揭穿你的真面目”,言罷,竟真的朝柱子撞過去,暈死了過去。
皇帝臉色十分不好看,卻也還不想真的處置鉞狼。
“諸位愛卿……”
他剛想說點緩和的話,就有太監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兩句,將一封封著火漆的信遞了上來。
他打開信封一看,頓時臉色大變。
他勃然大怒,將信封狠狠甩在鉞狼面前,聲如雷霆,厲聲質問。
“鉞狼!你還有何話可說!為了軍功,為了擁兵自重,你竟不惜勾結外敵,陷我大歷數萬將士于死地!你該當何罪!”
信封中,一張又一張的密信泄了出來。
信件是通往草原的,用了復雜的密語,但密信后都已經過解讀,字里行間都透露著對“朝廷賞罰不公的強烈不滿”、“有意尋求外部支持”、“等待時機有所動作”等大逆不道、足以誅滅九族的意思!
鉞狼看見這些信時,猛地一頓。
若不是他自己清楚自己沒寫過這些,看這字跡,也定覺得是自己寫的。
他想起之前皇家影衛的刺殺,再想起這段時日刻意拖延的封賞、京畿駐軍與北境軍的沖突、對他的打壓,一下赤紅了雙眼。
“臣與北境軍將士,在北境浴血奮戰,九死一生!多少兄弟馬革裹尸,埋骨他鄉!血染黃沙!為的是保家衛國!為的是對陛下的忠誠!如今竟得如此污名?!兔死狗烹!鳥盡弓藏!陛下既已認定臣有罪!臣——無話可說!”
這是他的底線和逆鱗!
他可以忍受猜忌、打壓、污蔑,但絕不能容忍對他和北境軍將士用血肉、忠誠與無上榮耀換來的勝利進行如此卑劣的踐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