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相有心阻止,“圣上,此事恐怕不妥,不妨另外選擇其他合適的人去。”
“誰?端王嗎?”穆總皇帝面色不虞。
孟相心中愈發(fā)煩躁,上次端王趁著賑災一事已經(jīng)積攢了聲望,此番若再讓他有所作為,朝中局勢恐將更難掌控。
“孟相也無異議,此事就這樣定了。”穆宗皇帝一錘定音。
若是真有誰敢無視朝廷,欠債不還,想要收回爵位,不就是順水推舟的事?
孟相見皇帝心意已決,也不敢再置喙,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眾人退下,皇帝看著孟相略顯佝僂的背影,沉吟,“……孟家三公子毆打了朝臣?”
馮公公如實稟道,“是,他把江淮轉(zhuǎn)運副使竇如璋的腿打折了,順帶還打了好幾個官員,就連……”
“就連什么?”
穆宗皇帝臉色明顯陰沉了下去,御案上擺著兩道折子,一道是竇如璋請罪的折子,另一道是御史臺彈劾江淮轉(zhuǎn)運使顧梓驍偽造沉船,貪腐斂財?shù)恼圩樱€指出他背后有大靠山。
顧家一向?qū)始冶3种倚模欒黩攨s敢投靠別人?
馮公公小心翼翼覷了他一眼,“就連蘭香苑的思思姑娘也受了牽連,挨了他兩巴掌。”
難怪前日他傳話要夜會許思思,結果被婉拒,說什么她身子不適,會把病氣傳給貴人,等病好了,一定恭候貴人。
敢情是被孟家的敗家子給打了,無顏見他?
許思思也不敢招惹孟家,連告狀都不告!
這些狗仗人勢的東西,真是無法無天了,還是覺得裴司堰的太子地位不保?太子生病無法為妻族出頭,就任由他們?nèi)绱寺涮旒业念伱妫?/p>
穆宗皇帝罕見動怒,“孟鐸一個白身,無辜毆打朝堂命官,按律理應下獄,京兆尹都瞎了嗎?”
“該,奴才,這就去辦。”
馮公公擦了擦汗,孟家確實也該敲打敲打了,那些依附孟家,依附睿王的官員也該有所收斂了。
這廂,孟夫人憋了一肚子火回到孟府,添油加醋把受到的委屈說給孟相聽,“我們都自降身份主動去道歉了,竇家真是給臉不要臉,鼠目寸光,以為攀上太子那棵大樹就能萬事大吉了。”
孟相想起今日殿中的事,有些心不在焉,“好了,少說兩句,最近外面都在亂傳。只等輿論平息,這事趕緊過去才是正理。”
夫妻兩人壓根沒有把此事當回事,不曾想,京兆尹的衙役竟等門拿了孟鐸去大獄,甚至還說要開堂公開審理此案。
孟相心頭一震,立馬意識到大事不妙,“來人,備車,去竇家。”
按律,若孟鐸毆打官員的罪證坐實,輕則流放,重則徒刑。
竇府。
竇伯昌突然得知孟相登門拜訪,誠惶誠恐,還是笑臉開門迎客。
竇伯昌甚至還當著孟相的面數(shù)落竇如璋年輕氣盛,責怪他不該去蘭香苑,不然就沒有這些麻煩事。
孟相心里暗想:看來是太子在背后運作,否則皇帝怎么會親自過問這種小事,竇伯昌這等卑微姿態(tài),哪里敢與孟家爭鋒。
“……犬子莽撞,讓令郎受苦了,一點薄禮略表心意,還請海涵!只是此事畢竟關乎朝廷體統(tǒng),還請如璋賢侄手書諒解,本相爺也好向圣上討個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