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翊華宮出來,韋長安的手心,攥著那份滾燙的軍報(bào)。
他沒有直接回養(yǎng)心殿,而是拐了個(gè)彎,去了上官婉清的居所。
上官婉清正在院子里修剪一盆蘭花,看到他來,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有事?”她的聲音,和她手里的剪刀一樣,又冷又利。
“上官大人。”韋長安躬著身子,姿態(tài)放得極低,“陛下讓奴才去查李宗言,可奴才只是個(gè)太監(jiān),人微言輕,連宮門都出不去,這……”
他話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
沒你幫忙,這事辦不成。
上官婉清放下剪刀,用一方素白的手帕,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手指。“陛下只說讓你查,沒說讓你怎么查。”
“這是你的事,不是我的。”她這是在撇清關(guān)系。
韋長安心里跟明鏡似的。
他往前湊了半步,聲音壓得更低。“上官大人,奴才的命不值錢,死了也就死了。”
“可奴才要是辦砸了,丟的是陛下的臉。”
“到時(shí)候,朝堂上那幫老東西,還不知道要怎么編排陛下,說她識(shí)人不明,任用小人呢。”
上官婉清擦手的動(dòng)作,停住了。
她抬起眼,那雙銳利的眸子,死死地盯著韋長安。“你在威脅我?”
“奴才不敢。”韋長安的頭垂得更低了。“只是想求上官大人幫幫忙。”
上官婉清沉默了片刻。
最終,她從袖子里,丟出了一塊腰牌。“這是內(nèi)廷司的通行令牌,可以讓你出宮。”
“另外。”她又從懷里掏出一張紙,“這是李宗言府上所有下人的名錄和背景,是我能弄到的全部。”
“只有一天時(shí)間。”
“一天之后,無論你查到什么,查不到什么,都必須回來。”
“否則,后果自負(fù)。”
韋長安撿起地上的腰牌和那張薄薄的紙,重重磕了個(gè)頭。“謝上官大人。”
拿著東西,韋長安沒有片刻耽擱,立刻出宮。
李宗言的府邸,守衛(wèi)森嚴(yán),想混進(jìn)去比登天還難。
直接闖,更是找死。
韋長安沒有去李府,而是拿著那份下人名錄,鉆進(jìn)了一個(gè)最不起眼的茶館。
上官婉清給他的那條線索,在他的腦子里盤旋。
韋長安的目光,在名錄上飛快地掃過。
很快,他鎖定了一個(gè)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