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你怎么來了?”洛玄抬眼時,看到門口晃進來的身影,先是一愣,隨即眉頭微挑,語氣里滿是詫異。
門口的大寶穿著件洗得發(fā)白的粗布短褂,袖口還沾著點道觀里的泥土,頭發(fā)隨意地扎在腦后,幾縷碎發(fā)垂在額前,咋一看像個剛從山坳里跑出來的野小子,可那雙眼睛卻亮得很,滴溜溜轉(zhuǎn)著,透著股機靈勁兒。
他聽到洛玄的話,沒立刻回答,先探頭往辦公室里掃了一圈,瞧見站在洛玄身側(cè)的金美妍,咧嘴露出個大大的笑容,沖她點了點頭,這才轉(zhuǎn)向洛玄,嘿嘿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玄哥,我這不是聞著味兒就來了嘛。”
他說著,幾步蹭到辦公桌旁,往椅子上一坐,身子還不老實地晃了晃:“我在道觀里跟元通老道查線索,查得眼睛都快花了,正憋得慌呢,就聽說夏氏集團的金總親自去機場接人了。”
大寶頓了頓,掰著手指頭數(shù):“這城里能讓金總親自去機場接的,除了玄哥你,還能有誰?六合幫那檔子事之后,誰不知道你跟金總擰成一股繩?我一琢磨,準是你回來了,跟元通老道打了聲招呼就跑來了,可沒耽誤工夫。”
洛玄這才了然,金美妍也跟著松了口氣,方才見大寶突然出現(xiàn),她還真捏了把汗,怕是什么環(huán)節(jié)出了岔子,走漏了消息。
洛玄看著大寶那副“我可太聰明了”的得意模樣,無奈地搖了搖頭,伸手敲了敲他的腦袋:“你小子,心眼倒是不少,就不能安安分分在道觀等著消息?”
“哎喲。”
大寶揉著腦袋,卻絲毫不以為意,反而往前湊了湊,眼睛里閃著興奮的光,像只嗅到獵物氣息的小狼:“玄哥,你可別光顧著說我,我都在道觀里待了快一個月了,除了查線索就是查線索,都快憋成石頭了!你這次回來,肯定不是只待著的吧?是不是要有大動作?帶我一個唄!”
他說著,還使勁搓了搓手,身子在椅子上扭來扭去,一會兒扒著桌沿,一會兒又直起身子,活脫脫像只上躥下跳的猴子,那股子躍躍欲試的勁兒幾乎要從眼睛里溢出來。
洛玄被他這副模樣逗得嘴角勾了勾,原本緊繃的神色柔和了幾分:“你啊,還是這急脾氣。既然來了,就跟著吧。”
“真的?!”
大寶猛地一拍大腿,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連忙追問,“那咱們要做什么?是去查伯母棺槨的事,還是……”他話沒說完,卻朝洛玄遞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這些日子白虎堂在城里鬧得沸沸揚揚,明里暗里跟白水堂和夏氏集團較著勁,他們都憋著火呢。
洛玄抬手往下壓了壓,示意他稍安勿躁:“先別急,等白水堂的人到齊了再說。”
大寶立刻收了聲,雖還是坐不住,卻沒再追問,只是眼睛亮晶晶地盯著洛玄,一副“隨時聽候差遣”的模樣。
金美妍端來一杯水放在大寶面前,輕聲道:“先喝口水,等會兒說不定有硬仗要打。”大寶連忙接過來,沖金美妍咧嘴一笑:“謝師姐!”
王文波出門去聯(lián)絡手下的小弟們,辦公室里暫時安靜下來,只有墻上掛鐘的秒針在“滴答”走動,每一聲都像是在為即將到來的風暴倒計時。
洛玄靠在椅背上,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目光落在窗外遠處的天際線——白虎堂的總部就在城市另一端的老城區(qū)。
原本剿滅六合幫一戰(zhàn)之后,已經(jīng)將他們嚇的膽戰(zhàn)心驚,縮了回去,誰知道又攀附了姜家,行又重新恢復了那肆無忌憚、橫行霸道的樣子,是時候讓他們知道,有些底線碰不得。
大約一個小時后,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王文波推門走了進來。
他已經(jīng)換了一身黑色夾克,身姿挺拔,臉上也沒了剛才興奮狠戾的表情,很是平靜卻越發(fā)銳氣十足,眼神卻銳利得很,帶著股干練的狠勁。
他走到洛玄面前,微微躬身:“老大,人都齊了,白水堂各個據(jù)點的兄弟都按吩咐待命,就等您下令。”
洛玄站起身,黑檀木辦公桌在他身后顯得格外厚重,他身上那件深色襯衫襯得肩背愈發(fā)挺拔,原本帶著的幾分疲憊徹底散去,只剩下沉穩(wěn)的氣場:“好。”
他看向金美妍:“師姐,你依舊坐鎮(zhèn)夏氏集團總部,這邊是咱們的根基,不能出亂子。白虎堂說不定會搞聲東擊西,你盯著公司和夏家的動靜,有情況隨時聯(lián)系。”
金美妍點頭,神色嚴肅:“放心,我這邊沒問題。你們注意安全。”
她知道洛玄這一去是硬仗,雖心有擔憂,卻沒說半句拖后腿的話,只將一份折疊好的地圖遞過去:“這是白虎堂總部附近的地形圖,我讓人標注了他們幾個暗哨的位置,你們用得上。”